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席昉这边已经忍受不住了。
他的左手已经痛到麻痹,撕裂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都凝结了,耳朵里传来周遭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空旷。
他能理解亦信的用心,一个人死好过全军覆灭。
只是,他心里在苦笑,真的要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地死去吗
是前面的通道太过顺利,让他放松戒备了吧。
最厉害的陷阱是悄无声息的心理战,让你放松戒备心,然后再来一记狠的。
遗憾的是自己身上的谜题还没解开。
还有最大的遗憾是,眼前这个为他的生存拼命争取的女友。
他们的甜蜜还没来得及好好延续,就要在这瞬间停滞了。
在最幸福的时候失去是最痛,只希望一墨能好好度过这个难关,忘记自己好好过日子。
席昉的脑子里回放着他们两人相识的片段,嘴角翘起了弧度。
来吧,自由落体,拥抱地下的黑暗,死亡不过是一场尘归尘土归土的生命回归。
“墨。活下去。”
郝一墨转头一看,最后看到的是席昉平静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神。他放在心房的右手,也在无声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意。
她的手上一松,再也抓不牢,手上最后那丝温暖离她而去。
席昉离自己越来越远,再也不是往前一点点就能抓住的距离了。
那个经常对她耍流氓的男人。
那个永远都说他先上的男人。
那个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男人。
那个专属她人肉快车的男人。
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男人。
那个认真说爱自己的男人。
那个她爱的男人离她远去了。
整个世界在眼前崩然倒下。
亦信把已经脱力的郝一墨拖上来。
他露出了悲痛的神情,看着空荡荡的门把手,然后瞬间失去力量般,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郝一墨在角落里,并没有亦信想象中的反应过激,她只是低着头,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良久。
亦信听到郝一墨的抽泣声,于心不忍。
但是现实很残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了。
“一墨,人死不能复生,振作起来。我们得继续找到出路了。”
亦信小心翼翼地叫唤了两次,郝一墨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郝一墨颓废了,亦信只能担当起主心骨来。席昉死了,他必须要照顾郝一墨走出一条生路来。
亦信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可是除了那道吞噬了席昉的石门悬崖,和来时的路,什么都没有。
要不往前走,要不往回走。
就是这种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才简单得可怕,选择哪个都不容易。
之前都是席昉带领着大家前进,做各种决定,亦信习惯了跟随。
现在需要自己决策,他紧张得肾上腺激素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