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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粗瓷土碗,里面装的便是她方才闻成斗鸡眼的

长安酒

黎青颜眉眼一诧,正准备抬头,背后的大掌却多了几分力气。

来人手掌点了点土碗,示意黎青颜抓紧喝。

黎青颜身形一顿,余光扫过来人散开的荷包,诧异的内心,不知为何,忽然划过几分愉悦。

是被人关心在意的愉悦。

彼时,黎青颜不知,头顶上的夏谦,看向黎青颜的目光,温温清浅,却又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

其后,黎青颜没多犹豫,接过土碗,小口抿了开去。

长安酒果然别具一格。

酒香虽淡雅,酒味却是极为浓烈。

带有些许土腥的热辣一下子滚烫入喉,可转瞬却是一味甘甜。

即使在现代也是个“品酒达人”的黎青颜,也不得不赞叹一声“长安酒”。

她心头忽然升起一种波澜壮阔后的回甘滋味。

思及此,黎青颜盯着眼前空空的酒碗,眼神划过几丝奇异。

可还未等她琢磨明白奇异之处,她手中的酒碗就被抽走,身后的手掌也一起消失。

等到黎青颜起身时,便见夏谦捧着她方才喝过的酒碗,咧了咧嘴,抿了一口,而那唇边印刻的位置,同她先前所喝的位置

所差无几。

黎青颜微愣,不知是酒力还是如何,唇边似微微感觉一些酥麻,仿佛小猫在挠痒痒一般。

而另一边,季斐已然抽出腰间的玉笛,眼神带有一丝另类的朦胧魅惑道。

“既然要助兴,怎么能少了小爷我的笛声。”

话音一落,季斐把着玉笛,悠悠便吹了开来。

笛声轻轻扬扬,飘洒在夜空之中。

吹得是高山流水,寓意是伯牙与子期的知己之情谊。

伯牙曾言:“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这一层典故,黎青颜恍惚间觉得,此曲甚是应景。

只是这应景的对象

黎青颜眼珠微转,还未对上夏谦,忽然就对上白景书直勾勾的眼神。

黎青颜一滞,还未明白白景书眼神里的深意,他便已然错开了去。

仿佛从未盯着黎青颜一般。

黎青颜敛了下睫毛,心头终于有了一丝确信。

这个白景书,有古怪。

夜,渐渐深了。

彼时,微醺的白景书,黎青烨,柳老板和夏谦,均是笑盈盈地手持酒碗,一口一口,或豪爽,或矜持地品着。

酒碗交错,灯影摇晃,笛声悠扬,身姿恣意,目色迷离。

许多年后,黎青颜每每想起这一幕。

脑海中都会浮现一句话。

鲜衣怒马少年时,且歌且行且从容。

原来那是难得的肆意时光。

第57章

只是黎青颜怎么都没想到, 这顿宴席竟然会以“惊吓”收场。

这“惊吓”的来源,竟是柳老板

只因

柳老板,全名“柳图晏”。

眼下柳图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酒楼老板, 可黎青颜却知道, 他未来会成为垄断整个大燕朝经济命脉的商界传奇。

而且, 他还有另一个更让黎青颜在意的身份。

靳相君未来的男人之一。

亦是未来国库的鼎力后援。

靳相君的夫君二皇子争夺皇权帝位, 背后的经济支援大多是靳相君找柳图晏出资的。

黎青颜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 才当听到季斐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时,控制住自己手没抖。

她忽然想起季斐先前提到的柳图晏的恩人, 原书里,靳相君可不就是在柳图晏微末之时,对他有救命之恩以及知遇之恩, 才得了柳图晏死心塌地的卖命嘛。

所以,那幽阁是为靳相君准备的

黎青颜将柳图晏同原书人物对上号后, 整个人都不好了,按读者评论,柳图晏亦有可能是杀她的嫌疑人之一,因为读者们提供出了另一种可能。

书中女主靳相君,也有可能因为求而不得备受痛苦,柳图晏看在眼里, 为了不让靳相君痛苦, 索性一了百了干掉了黎青言。

不得不说, 读者们的长评脑洞剧场, 比原书还多姿多彩。

方才的美酒佳肴, 黎青颜如今回味起来全不是个滋味。

此时,在回程的马车里,兀自有些愣怔。

一旁的夏谦见黎青颜呆呆地,以为是上了酒意,倒了一杯茶递给黎青颜道。

“阿言,喝点茶醒醒酒。”

黎青颜本就忐忑,冷不丁地忽然被点到,身形颤了一下。

好似有些吓着了。

见状,夏谦微微眯了眯眼,转而又是勾起一丝笑容道。

“阿言方才可是在想事我是惊扰到你了吗”

“不知是何事烦扰我们既是朋友,我也可替你分担分担。”

夏谦面上的关切之意,黎青颜看得分明,可这等奇异之事,如何能说,说出来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不说,估计也没人会信。

所以,黎青颜只得敷衍假意回道。

“阿谦多虑了,方才不过是有些放空走神,没想什么事。”

说完,便去拿桌上的茶杯。

温茶入肚,倒是缓了下黎青颜的焦虑。

而对面的夏谦也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黑色陶埙,冲着黎青颜笑了笑道。

“方才见阿言好似极喜季小将军的笛音,虽我不及季小将军在乐艺上的造诣,但还尚算入耳,不若,让我为阿言吹奏一曲,如何”

黎青颜有些木讷地点点头,实则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听进夏谦的话。

夏谦看在眼里,不知是毫不在意,还是因为单纯,丝毫没察觉,表情一如先前,笑得清浅。

夏谦将那黑陶埙置于唇边,不一会,婉转柔和的曲调便萦绕在整个马车内。

黎青颜从未听过曲调,她心下估摸着可能是什么特有的江南小调。

别说,这不知名的江南小调,听了一会,黎青颜忐忑的内心似乎和缓了不少。

脑海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不知不觉松懈了下来。

黎青颜眉目微展,肩头微松,一曲终了,似乎心中的烦闷也淡了不少,浑身似忽然间舒坦了开来。

黎青颜放下茶杯,侧耳正准备问夏谦,这江南小调的名字,她好自己回去学学,烦躁时,吹来纾解一下心情。

可她方一转头,忽然之间,一股晕眩之意直冲脑门。

下一刻,黎青颜身子往前倾,便陷入了黑沉。

而此时的夏谦,把着黑陶埙的手有些微颤。

眉目微眨,眼底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错愕”的真实情绪。

好一会,夏谦才将手中的黑陶埙放置在一旁的桌上,空出了一只手,将倒在他怀里的黎青颜的头轻轻抬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臂,枕在黎青颜的脖颈处,以此让黎青颜睡得更为舒服些。

如若外人得见,定是能看出夏谦此时是怀抱黎青颜的姿势。

“长安酒”虽是好酒,后劲却是极大,先前夏谦见黎青颜一路无事,还当她酒量尚算可以,谁料只是劲头上了晚了些。

只是,醉酒的黎青颜并不算多老实。

小脑袋像个小陀螺一般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