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那个俘虏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塞在他嘴里的布条竟然被他咽了下去,不对,不是咽下去,而是被什么东西顶进了他的胃里。
之前为了防止他说话,那些布条拧成了一个疙瘩,塞满了他的嘴,那是非常大的一团布,当这团布进入他的食道时,直接将他的食道和脖子上的血管撑裂,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我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极短暂的痛苦和绝望,但在几秒钟之后,他的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了,我只看到他翻起了白眼,在他的额头上,暴起一根根青紫色的筋。
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他身上的生气消失,代之以非常浓重的尸气。
他竟然尸变了,以这么快的速度发生了尸变
我不知道刚才冲进他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但我知道,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那个俘虏的身子还被绑着,可他竟然呼的一下,直挺挺地从地上立了起来。
我立刻冲过去,举起开山刀,对着他的腹部猛地刺过去,这一系,我虽然用上了天罡剑的手法,出手的速度也足够快,可当刀锋眼看就要触到他的身体时,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还是个活人啊,可紧紧一眨眼间,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总觉得,他之所以遭遇尸变,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再让我用刀去刺他,我真的下不了这个手
可当时的情景,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了,哪容得我想这么多。
也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竟然挣断了绳子,我知道不能再拖了,可还是没办法将刀子捅进去,索性就心一横,直接拿后背去顶他的胸口。
藏在他胃里的东西已经见识过了黑水尸棺的厉害,在我向前冲的时候,他也拼命地后退。
他的速度快得出奇,一眨眼就退出去三四米,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时候大伟举起了枪,一枪打中了他的胸口,他顿时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我赶紧冲上去,也不敢再犹豫,举起开山刀,一刀捅进了他的胃部。
我能明显感觉到,刀刃穿过了他的皮肉之后,又扎到了一个十分坚硬的东西,而他的身子也瞬间软了下来。
呼,有惊无险,看样子,那个塞进他胃里的东西,总算是死了。
可我在松了一口气之余,看着开山刀上的血迹,心里又特别不是滋味,他的身上此时还带着生前的体温,他的血是热的,这让我感觉,我刚才那一刀,杀死的不是什么邪尸,而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
梁厚载和梁子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保持着将刀刃刺进他体内的那个姿势,脑子里嗡嗡直响。
梁子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别内疚,这种事小心”
梁子说话的时候,那个本来已经死透的俘虏突然睁开了眼,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出现了瞳孔
他没死,一个历经了彻底的尸变,脖子上的血管都被大量撑裂的人,竟然没死
他在睁眼的一瞬间抓住了我的领子,猛一后退,将我拉进了二龙湾。
事发太突然,我根本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当场就落进了水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入水的一刹那屏住呼吸。
二龙湾表面平静,可在河水的下层却有一股暗流,这股暗流来势很猛、很急,其中附带着一股直通河底的吸附力,入水之后,我的身体几乎是丝毫没有停顿地沉了下去,冰凉的河水顺着我的皮肤流过,极速带走我身上的热量,当我的双脚触到河底的时候,脚掌几乎没有触地的感觉。
好在我没有惊慌失措,心里还算冷静。
河水很浑,河底的光线非常暗,我突然感觉到左手的关节处传来一丝阵痛,那个俘虏抓着我的左手臂,正用力反转我的关节,我还隐约看见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拔出了自己肚子上的开山刀。
在水中,水压和阻力都很大,他的动作很慢,我憋着气,用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尽浑身的力气在阴暗的河水里,我只能勉强看清半米之内的情景,我看到他因为吃不住手腕上的剧痛,猛然张开了嘴,大股河水顿时灌进他的嘴里,我怕他会淹死,犹豫一下之后还是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用力蹬了一脚地面,迅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游走,他在水中游动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从他脖子上渗出来的鲜血,那些血液融在水中,变成了一大捧一大捧的血雾。
他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能在水中游得这么快,更加上他刚才已经尸变过一次,一个普通人类的生命力,绝对不可能这么强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中,我也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即摊开手掌朝着河面上游泳去。
快到河面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二龙湾的河水被分成了两层,从河面向下十厘米左右的区域,就是清澈安静的河水,而在十厘米再向下,就是浑浊奔涌的暗流。
暗流和平静的河面之前没有任何瓜葛,暗流自顾自地汹涌,河面却依然平静,就好像是在一大锅沸水上面覆盖了一层古怪的油脂。
我将脸伸出水面之后,长长喘了一口气,梁厚载和梁子同时伸手来拉我。
第一百零三章 坠入深渊
梁厚载当时的表情是十分紧张的,我看到他的额角上都是冷汗,他一边伸手来拉我,一边长长松了口气。
当他们两个抓住我的手腕时,我还冲梁厚载笑了笑:“我没事,可惜让那个俘虏跑了。”
我说着话,他们已经将我的整个上生地问了我一声:“道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回了回神,但也没回应他的话,不是我不想回应,而是当时嘴唇都在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沉着一口气,朝四周观望,才看清这里的样子。
之前我看到的那些幽光,就来自于我们面前的那个水潭,不是水潭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而是整潭的水都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辉。
我和梁厚载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这种水,以至于现在我们身上也泛着蓝色的光。
在水潭四周,是一圈高大的石钟乳,这些石钟乳被水中的光泽照耀着,衬出一种十分油腻粘滑的光泽。
另外在我和梁厚载的身后,还有一条非常深邃的隧道,虽然里面漆黑一片,我只能看到一个洞口,但我站在岸上,就能感觉到洞口正有一阵阵凉风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