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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 人面鲎 6925 字 2019-03-22

算上晨练的一个小时,在那个暑假里,我和梁厚载一天要练十个小时的功,虽然师父将我们的饮食搭配得非常好,几年下来,我们两个的身子骨也养得不错,可也经不住这么个折腾法吧。而且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也不符合养生规律。

可师父拉出来的那张清单上就是这么安排的。

那段日子里,白天练功的时候,梁厚载比我轻松一些。晚上的时候,我比梁厚载要稍微舒服一点。

毕竟我的传承全部来自于师父,练功的时候师父死盯着我,我根本没办法偷懒。而梁厚载修行的东西都是自家传承,我师父对他们那一脉的传承了解很少,梁厚载练功的时候偷懒没偷懒,我师父也看不出来。

可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还有一本行尸考录w可以让人提起兴趣,可梁厚载手里只有一本术法书和一本字典,那段时间,每次他面对这两本书的时候,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那段时间,我感觉师父几乎是将守正一脉的所有传承一股脑全都灌输给我了。

天罡锁、神行八步、走罡、定禅这些都不用说了,我连着练了好几年的东西,在这一个月里依然没落下。之前师父传我小推算术,我只学了一个大概,从来没用过,在两个月的暑假里,师父却要求我要融会贯通。

在鬼市的时候,天罡剑我只学了一点点皮毛,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师父也要求我要练到身形具备。

除此之外,师父还传我三尸诀、背尸,以及画符的方法。

这里的三尸诀,其实还是我小时候背过的那篇三尸诀,师父只不过是教我在思存状态下背诵三尸诀,他说这样一来,三尸诀不但可以用来斩三尸,还能提升念力,也能在被邪祟迷惑时清净心神。

至于背尸,其实就是教我黑水尸棺的一些具体用法,教我如何提取黑水尸棺中的炁场去镇住邪尸。

一百三十四章 画符

事实上,黑水尸棺的用法,可不止用后背去顶邪尸胸口这一种,不过不可否认,这种用法,应该是所有用法中最直接、效果最好的一种。

至于其他的用法,大多是用念力和黑水尸棺沟通,再将黑水尸棺的炁场聚集在身体的某个地方。比如我可以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凝聚在手指尖上,然后用手指去触碰邪尸,就能对邪尸造成伤害。

按照师父的说法,我们守正一脉的门人只要有了念力,很容易就能将黑水尸棺的炁场提取出来。不过因为我的道行太低,一次只能提取出极少量的炁场,就算将这些炁场全部凝聚在一点,也无法对邪尸造成可观的伤害。

本来我自以为得到了一世祖的认可,说不定稍一动念力,就能从上面提取出完全出乎我师父预料的强劲炁场。可惜在这件事上,我发现我想多了。

第一次用念力和黑水尸棺取取得共鸣的时候,我从里面提取出的炁场,微乎其微,几乎很难被感知到。

不过师父说,我的长处在于能以很快的速度和黑水棺取得共鸣,可我终究还是道行太浅,要想任意支配黑水尸棺的炁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用念力加持三尸诀,还是提取黑水尸棺上的炁场,对我来说都不算太难,真正把我难倒的,其实是画符。

论起手法来,我们守正一脉画符的手法比正统的辰州符画法要简单很多,如果比较熟练了,一张符画下来,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可守正一脉画符,不讲究手法,但非常讲究心念。

守正一脉所说的心念,就是一念一心,先念,后心,但心比念重要。

具体地说,所谓念,就是念力,而心,则是诚心。我们这一脉严格来说不属于道教,可在画符的时候,却要请道家的神灵相助,先请三清,后请炎、黄、蚩尤,最后请巫咸大神,对于此,还有一种说法,叫作“附神”,意思大概就是将神力附在将要画出的灵符上。

在请神的时候,没有多余的仪式,只求内心虔诚。师父说,只有心够诚,才能得到七位大神的助力。

可我们寄魂庄从来不供奉神祇,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虔诚这东西对于那时的我来说,真的是个非常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何况那时候的我,连巫咸大神都没有听说过。

后来我师父就对我解释说,其实对于我们守正一脉来说,所有的神祇,都可以看作是天地灵气的具象化或者人格化,先不论这些神祇到底存不存在,只要我在心里对天地有着足够的敬畏,同时保持内心的清静自然,就能产生一种与天地完全融为一体的感觉,好像我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我,又好像天地之间的我根本不存在。只要有了这种感觉,就说明我已经足够虔诚了。

师父还说,这有点类似于道家的天人合一。

起初学习画符的时候,说真心话,我对“心念”中的这一个“心”字并不在意,总以为只要念力够了,符就能画好。

毕竟请神力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实在太玄乎了。师父刚开始说要请神力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忽悠我玩的。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浪费了十几张张符纸,却只画出了一堆废符,我的念力附在上面,很快就散尽了,然后那些符纸就变成了一张张画着各种图案的普通黄纸。

一连浪费了这么多符纸,我师父嘴上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愠怒了。

我也是有些怕了,才试着去“请神”,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虔诚,只是在小时候见我妈烧过香,于是就学着我妈的样子,一边提起毛笔,一边在嘴里小声念道:“三清保佑,黄帝保佑,炎帝保佑,蚩尤大神保佑,巫咸大神保佑”

我这边正念叨着,我师父就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朝我吼了一句:“噤声”

我闭上了嘴,可心里还在不停地默念那些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变得虔诚,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

可诡异的是,在我不停地念叨这些东西之后,我下笔画符,那张灵符上真的产生了一丝灵韵,虽然那丝灵韵非常非常微弱,几乎可以等同于无,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它,毕竟这股灵韵中,还夹杂着我的念力。

对于我来说,能画出这样一张灵符,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可对于我师父来说,这张符,依然是一张废符。

一直到那个暑假结束,我也没能画出一张让师父满意的符箓。而这也成了我师父当时的一块心病。

时隔多年以后,我和梁厚载偶尔也会聊起我刚学画符的那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