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竹简上记载的东西,大多是秦汉时期的一些民间怪谈,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和九州鼎有关的信息。
不过这支竹简上的内容,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例如上面就记载了番天印的一些来历。
竹简上说,我们寄魂庄的番天印是祖师爷庄君平在钟南山一带发现的,当时“火色遮天,一流光自穹顶而降,沉至山谷”,祖师爷到山谷中寻找那道流光的时候,发现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玉印,在玉印旁边还立了一块无字碑。
后来祖师爷就把玉印和石碑一齐捡了回来,直到玉印传到一世祖手中的时候,才被一世祖命名“番天印”,而那块无字碑,也被一世祖砌在了寄魂庄的宗祠中。
另外,竹简中还粗略地提到了一世祖曾用番天印镇住十三金鳞的事,可至于这些“金鳞”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没有太多提及。
我将这支竹简塞回去,又取下了第二支竹简,刚刚将它展开一角,开篇的一小行字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罗云,字中行,少时举孝廉,后入山门,修十全大道,能通鬼神”
字中行罗云,罗中行还有后面的十全大道难道说,罗中行就是十全道人可这个在隋朝末年险些一把火烧了寄魂庄的十全道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汉时代的书简里
我赶紧拿着书简跑到师父跟前,问师父:“罗中行就是十全道人”
二百三十七章 罗中行
师父看着我,愣了片刻,之后他就接过我手中的竹简,大体扫了一眼之后,才冲我点了点头:“罗中行,确实就是十全道人,这件事,原本是想等你执掌了守正一脉再告诉你的。”
说完这番话,师父又顿了顿,接着就说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罗中行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汉时代的书简上”
师父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简慢慢展开,我凑在师父身边,和他一起盯着竹简上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所记述的,都是罗中行的一些生平事迹,前半段记录他入山门之前做的一些琐事,说他少年的时候就有大德行,曾集结当地青壮修建堤坝、开垦荒地,也曾带着一班猎户捕杀过山精野怪,书简上对他这段时间的评价很高,说他下马能治世,上马能擒贼。
可后半段的内容就没有这么光彩了,书简上说,罗中行到了中年的时候父亲患重病,他家中无余财,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偷了当地大户的钱财,后来遇到官兵追捕,才举家进山隐匿,这个人是有大机缘的,在山中遇到一个老修士,得到真传,修成十全大道,得道以后,罗中行常常出山为附近的乡亲治病,因为他擅长治疗恶疾,又能通鬼神,当地人都奉他为山神,就连当初被他偷了钱财的大户也找他看过病,可对于当年的事,罗中行一直怀恨在心,对大户的请求置之不理,导致大户的儿子因恶疾殒命,在这之后,罗中行和大户之间的恩怨算是怎么也解不开了。
征和二年,巫蛊案爆发,汉武帝下令缉拿所有和巫蛊案有关的人,罗中行被当地大户举报,再次被官兵追拿,那一次,罗中行的门徒、家人,几乎全部被关入死牢,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再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直到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罗中行又出现了一次,还成了张角座下的谋士,后来黄巾起义失败,罗中行再次消失。
他的第三次出现,大概就是在隋朝末年了。
光是从征和二年到东汉末年,其间就有二:“嗯,鬼门和寄魂庄、去,等会咱们还得去炼丹房。”
我还问师父,去炼丹房干什么,可我刚张了张嘴,师父又狠狠瞪我一眼,弄得我又把刚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一个人乖乖翻竹简去了。
在内阁待了两个多小时,经我翻看过的竹简大约有二十多支,每一支竹简上的内容,几乎都涉及到寄魂庄的一些隐秘。
在之后的十年变迁中,有一些隐秘已经不再是秘密,也有一些所谓的隐秘已经在岁月中永远消失匿迹,可也有一些,就算放到今天我也无法去提及,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可我翻了这么多竹简,依旧没有找到和九州鼎有关的线索。
大概快到黄昏的时候,师父带着我离开了内阁,当我关上秘门,再次回到了门外的黑暗中。
可当师父将门沿上的油灯吹灭之后,我却依然能看到那盏油灯的轮廓,就算我走得再远,也依旧能看到它。
师父对我说,当我和那盏灯建立了血契之后,它就成了我的引路灯,就算我身处在这样的黑暗中,就算我离得它再远,也依然可以看到它。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师父指着灵泉的方向对我说:“到出口了。”
我朝着灵泉那边观望,就发现狭长的灵泉此时已经变成了短短的一道蓝光,一如我刚从井口下来的时候见到它的样子。
之后师父又对我说:“你闭上眼,朝着灵泉默拜七次。”
我按照师父的嘱咐,闭上眼,朝着灵泉的方向默拜了七次,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井口外面,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这口老井,就是庄里鳞次栉比的建筑,以及围绕在建筑群中的雾气。
师父拎着烟杆站在我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问我:“怎么,回不过神来了”
我望向师父,朝他眨了眨眼:“师父,井口下面有个传送阵吗”
传送阵这个词,我也是这两年玩游戏的时候学会的。
师父皱了皱眉头:“传送阵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呵呵,井下连着灵泉,有些事,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行了,赶紧回回神,跟我去炼丹房。”
二百三十八章 复制体
就在师父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和手背上又快速长出了皱纹,头发也渐渐变得花白,除此之外,我感觉师父的个头也稍稍有些缩水了。
离开灵泉之后,师父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可当我见证了师父从青年到老年的整个衰老过程之后,心里就总能感觉到一种青葱不再的沧桑感,好像变老的那个人不是我师父,而是我。
师父点了烟锅,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朝着炼丹房那边去了。
寄魂庄的炼丹房,说白了就是一个堆满了各种仪器的实验室,据师父说,在明朝之前,这地方确实有一个丹炉,在那时候豫咸一脉的阴阳沙、屯蒙一脉的玄龟甲,都是用丹炉里炼化出来的。可随着时代的变迁,新的器材出现了,炼制工艺也有了变化,炼丹房也变成了实验室,丹炉也换成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器械。
至于早年的那个丹炉,已经捐给了当地的一个道观,据说那个道观里的道士,至今还在用丹炉炼丹,至于他们炼得是什么丹,我就无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