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像我们这些没有童年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童心。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了一遍又一遍的广告,心里也烦得要命,就对罗菲说:“真不行上,我认识吧老板,在他那上宜点。”
罗菲想了想,说行。然后我就拿出了电话,准备拨王大朋的号,想让他给我留几台靠在一起的机器,可我这边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响了,竟然是王大朋打来的。
我接通了电话,笑呵呵地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正要找你呢。”
谁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王大朋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道哥,救命,救命啊我被鬼上身了”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被鬼上身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王大朋:“道哥你现在在哪啊,我到你大舅家找你,怎么没人啊”
我说:“我在公安局附近的旅馆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正好,我就在附近呢,”王大朋说:“你在哪个旅馆啊,我过去找你。”
我说公安局附近就一家旅馆,随便一找就能找到,又告诉他我在4012房间,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梁厚载在我旁边说:“王大朋中邪了”
“没啊,”我说:“他说话挺有条理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唉,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家伙一出现,准没好事。”
梁厚载笑着点了点头。
罗菲问我:“王大朋是谁啊,你们的朋友吗”
我就是,之后又聊起了王大朋最近这几年给我们带来的那些麻烦,聊着聊着,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和敲门声一起响起的,还有王大朋杀猪一样的喊声:“道哥,救命啊”
我怕他惊扰到附近的住客,赶紧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屋。
王大朋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根蔫巴巴的萝卜一样,憔悴到了极点。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年前瘦了整整一圈。
我让他进屋以后,又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
王大朋就像失神了一样,接过水杯,然后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死愣愣地盯着地板。
我也说不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身上没有邪气,呼吸的频率也还算正常,显然既没被鬼上身,身子也没有其他毛病。我估计他可能是见到了什么东西,被吓到了。
由于阴天的缘故,屋里比较暗,梁厚载就打开了灯。
没想到灯光一亮起来,王大朋就像疯了一样冲到房灯的开关前,一边吼着“别开灯,它来了,它来了”,一边用力按下开关,将房灯重新关上。
我和梁厚载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就问王大朋:“你怎么着了这是,碰到什么事了”
王大朋只不过是关了一下开关,却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靠在墙角里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很久,才颤颤巍巍地对我说:“影子影子,我的影子要杀我。救命啊道哥”
他一边说着,呼哧一声就趴在了我跟前,用力抓着我的脚踝,好像他不这样的话,我就会突然逃走似的。
我试着安抚他,拍着他的肩膀说:“行了行了,我们几个都在这你,就算你真的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它也动不了你,没什么好怕的。”
听我这么一说,王大朋渐渐回过神来了,他在地上趴了大概有四五分钟,之后他又慢慢地撑着地面站起来。
王大朋喝了一口我刚才给他倒的水,又沉默了小半天,才对我说:“道哥,这次你真得帮帮我,我中邪了,我的影子要杀我。”
这时候梁厚载突然凑过来,问王大朋:“那个影子杀人的帖子不会就是你发的吧”
王大朋眨了眨眼:“什么帖子”
梁厚载想了想,说:“哦,对,那天我在你候你也在,不可能是你发的。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回老家了”
一听到“老家”这两个字,王大朋就像是回忆了什么很恐怖的事,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赶紧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别怕,我们都在。”
王大朋的脸色这才变得好了一点,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两声“对,对,道哥和小梁哥都在吗,不用怕,不用怕。”
嘀咕了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回应梁厚载:“对啊,大过年的,我肯定得回家吃年夜饭啊,可就是在昨天晚上,我他娘的就遇见鬼了。”
他说完之后,就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我又给他添满一杯,让他坐下,慢慢说。
王大朋双手抱着水杯,将它放在心口的位置取暖,在几分钟的沉默之后,他才慢慢吐露出了初三晚上的遭遇。
在我们那过年的风俗和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差不多,除夕要吃团圆饭,初一过年走家串户地拜年,初二候客,初三是凶日,不宜走家串巷,就老老实实在家带待着。
可风俗归风俗,除了除夕和大年初一、初二,剩下的日子怎么过,全看个人喜好。王大朋每次到了年初三,都会纠集一大帮村里的发小,在家里摆一个大桌,大家喝酒划拳,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今年虽然天气不好,可王大朋依旧像往年一样聚集了不少人,可因为他家里有客人,这次的酒席就摆在了他朋友家里。
刚开始,吃饭的气氛还算正常,大家聊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事,要么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吹嘘自己混得多好多场面,反正喝酒嘛,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几杯酒下去,爱说什么说什么,吹个牛撒个欢也很正常。
可酒过三巡之后,就有人聊起了最近村子里出现的一件怪事。说是村东头王大海家的三个儿子出事了。
就在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的一天晚上,王大海的三个儿子放学回家,走过东村口的那盏新路灯的时候,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那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路灯又在他们前头不远的地方,按说在这种时候,人的影子应该出现在身后才对,可他们三个的影子,却一直在身子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