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抽取我的生命力
我曾听魏老头说过,伊庆平会一种非常邪门的术法,说他可以在几秒钟之内让一个风华正好的年轻人变成一个耄耋老人。
就在我担心会在不久之后被抽干生命力,变成一个老头甚至是干尸的时候,一直装在包袱里的番天印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它在震颤,剧烈地震颤,隔着几层棉布我都能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震感。
没过多久,番天印的炁场暴露在了空气中,看样子在刚才震颤中,它已经将火蚕丝布从身上抖了下去。
每次番天印的炁场一出现,我都会莫名地感觉到烦躁,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当时的眼神肯定也流露出了那种烦躁。
可这样的眼神落在伊庆平眼里,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他脸上那抹胜利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盛开,也许在他看来,我的烦躁其实是绝望的一种表现。
只可惜,该绝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因为番天印的食欲远远比他要大得多。
番天印脱离了火蚕丝束缚之后,就将一道奇怪的炁场注入到我的体内,我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炁场,它表面上平静,可内部却十分凶戾,可在凶戾之下,又是一份怪异的平静,那种平静,就像是一个人在经历的极端暴怒之后,情绪进入了暂时的冷却状态,没人知道这样的平静会持续多久,但所有人都清楚,当平静结束以后,怒火将变得更加灼热。
这是一股异常危险的炁场,但它既不属于阴阳,它的结构分明,但这种结构又让人觉得极不稳定。
这股炁场顺着的经络流窜到了我的肩膀,紧接着,我身上的虚弱感就开始快速减轻,刚刚被抽出去的生命力好像又回流到了我的体内,一秒钟以后,虚弱感完全消失,又是一秒钟过去,我清晰地察觉到每一根肌肉都快速变得紧实起来,还想有一股来自外部的力量,正快速滋养着我的身体,但这股力量没有在我体内停留太久,它最终穿过我的腰际,流入了番天印。
伊庆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变得惊恐起来,他脸上的皮肤几乎是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得松弛起来,连同他额前的头发都在几秒钟之内发生了变化。
我就看到他额头上的头发开始疯长,可新长出来的头发全是白色的,看上去没有任何生命力。除此之外,我还留意到了他的手,就在头发疯长的同时,他的手也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衰老,可指甲却不停地生长。
这是我第一次用肉眼能辨的速度见证一个人的衰老,以及头发和指甲的疯长,对我来说,这比亲眼见证尸变的过程来得还要震撼。
伊庆平似乎卯足了力量,想将自己的手指从铁椎上拿开,他刚才就是从那个地方抽走了我的生命力,可现在,那枚小小的锥子却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威胁。
他用尽了力气想挣脱开,可不管他如何努力,手指就像是和铁椎的追尾融为一体了似的,怎么都拔不下来。
在他挣扎的时候,那枚铁椎不停地在我的皮肉里搅动,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伊庆平变得越来越消瘦了,他的眼睛开始外突,好像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
如果再任由番天印这样吞噬伊庆平身上的生命力,他一定会死。
我可不想让他死,一来我确实不想杀人,二来,伊庆平活着他死了对我们的用处更大。
虽然我在番天印的帮助下回复了体力,可番天印又压制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动弹。也是没办法了,我赶紧沉下心,快速凝练出了念力。
既然我能催动番天印,我想,对于番天印来说,我的念力对它来说肯定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万幸,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这边刚刚凝练出了念力,番天印就放弃了伊庆平,转而快速吸收我身上的念力,与此同时,它也不再压制我的神经,我顿感一阵轻松。
此时伊庆平身上的炁场已经彻底消失了,我的行动力不再受任何束缚。鉴于番天印的巨大食量,我不敢让它过多地吸收我的念力,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也失去战斗力。趁着能动,我赶紧解开了包袱,将番天印抱在怀中,又快速用火蚕丝将它包好。
炁场被隔绝以后,番天印也就无法在从我身上剽窃什么了,它不再震颤,变得十分安静,就像一个熟睡中的婴儿一样躺在我的手中。但我很清楚,一旦解开火蚕丝,它立刻就会躁动起来。
可刚才究竟是什么回事它竟然能自发地将火蚕丝抖落难道番天印也是有自我意识的,它感应到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才突然躁动起来
咔嚓
我正看着手中的番天印出神,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
朝着前方望去,就看到伊庆平像堆枯骨一样瘫在了地上,他脸上的惊恐还没退去,倒在地上之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声脆响,它来自伊庆平的左腿,被番天印抽走了绝大部分生命力之后,伊庆平的骨骼似乎变得非常脆弱,他那根纤细的小腿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在刚才的一瞬间被重力压折,反向弯成了九十度。
可伊庆平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我收起番天印,朝他走了过去,他瞪大了眼睛,显得异常惊恐。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了,我叹了口气,朝梁厚载那边看了一眼,他依旧在和教主缠斗,但已明显占据了上风。又望向刘尚昂那边,此时班主已经抱着头躺在了地上,而他手里则拿着一只扳手,时不时在班主身上来两下。
之前我还担心刘尚昂不是班主的对手,却忘了他的百宝箱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有的,比如扳手这样的大杀器。
而罗菲也已经控制住了王道姑,王道姑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死死地压在一个铁笼上,根本动弹不得。
之前被我放倒的秃头此时已经坐了起来,但他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就是眼神涣散地坐在地上出神。
伊庆平似乎回复了一点点力气,他几吃力地朝秃头伸出了手,嘴里发出粗重的声音:“施施”
他的声音完全就是从嗓子眼里喷出来的,根本凝聚不成完整的声音,就是粗糙的气流声,我只是感觉他说的那个字好像是“施”或者是“尸”,但并不是很确定。
秃头受到了伊庆平的召唤,也渐渐地回过神来,他很勉强地站起来,又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我没有阻挡他,而他也避开了我,来到伊庆平面前的时候,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