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拖着只装了青钢剑和番天印的行李箱,带着粱厚载和王磊来到了学校北门的青年餐厅。
这个餐厅在当时算是学校附近最好的一家饭店了,不过在我的印象中,这几店开了没两年就倒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王磊为什么不能吃汤水太多的食物。因为他的嘴唇是假的,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张开、合拢,喝水喝汤的话一定会漏出来,所以整顿饭,他吃的都是一些炒得比较干的菜。
刚开始,每次他往嘴里夹菜的时候,都会先将嘴巴张到最大,以便让上下两片嘴唇分开,然后将菜小心地放进嘴里,最后才是咀嚼。可后来他和我们聊了一阵子,算是比较熟络了,于是也不管那么多,一只手扒开嘴唇,另一只拿着筷子向嘴里夹菜。
有一次他往嘴里塞排骨的时候,正好碰到服务员来上菜,那个服务员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分浓浓的鄙夷。
听王磊说,当初他离开店子村以后就被庄师兄带去了苗疆,是几个老司和大巫联手保住了他的命和神智,后来庄师兄又找人给他做了几十套假皮,让他渐渐适应穿着这些假皮在社会上生活。
我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仉二爷了,他说,当初我们把他从店子村救出来的时,他最感谢的人就是仉二爷,其次才是我们几个。当初要不是仉二爷靠着一双老拳打散了他身上的戾气,他就算当时能活下来,神智也不可能恢复。
去年年底的时候,庄师兄告诉王磊,他已经具备了在社会上正常生活的能力,除了每个月的月初到组织来领生活费、反馈最近一个月的身体状况之外,其他时间完全可以自由支配。
当时王磊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到仉二爷,向仉二爷道谢。他来到仉家的时候,仉二爷身边正好缺一个传话的伙计,于是王磊就留在了仉二爷身边。他给仉二爷打工,仉二爷给他发工资,组织上也不用管他的生活费了,而且在仉二爷这里,组织上也很放心,他也不用月月回报身体状况。
另外,王磊还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仉二爷收徒弟了。
据他说,仉二爷的徒弟是个脾气很怪的青年,和我一样,也是八七年生人,叫张若非,也叫仉若非,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可做事的时候精神头比谁都足,而且在辨物这方面,天赋不亚于仉二爷。
我就问他,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姓呢,还有辨物又是什么功夫。
可王磊却卖了一个好大的关子,说仉二爷的徒弟和仉家渊源很深,至于到底是什么渊源,他却死活都不肯说,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我“辨物”是什么意思,弄得的我牙根都痒痒。
直到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王磊对我说,他之所以来找我,一方面是来看看我,另一方面,也是问问我什么时候下墓。
听他提到“下墓”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当场就蒙了。下墓下什么墓我从来没有下墓的打算啊。
我就问王磊:“谁说我要下墓了”
四百七十一章 幸运
王磊仰起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而后才对我说:“哦,二爷说了,不管你什么时候去渤海墓,都务必通知他一声。”
我眨了眨眼:“我没打算进渤海墓啊。那个墓对于葬教来说不是个诱饵吗我师兄还指望着靠它引蛇出洞呢。”
王磊:“哦是这样吗改天你还是联络一下二爷吧,你来这上学一年多了都没联系他,他可是相当惦念你呢。哦,对了,还有件事,听说你这边接了一单生意”
我点头:“对啊,滨海开发区那边有个工地出现了流尸。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二爷确实嘱咐过我,让我帮你把这个案子尽快结了。”王磊说道:“不过这不是我的主要任务。”
我问他:“那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王磊“呵呵”一笑,说:“等你那边的事结了,我再告诉你。”
我发现这家伙说话一点也不坦诚。
见桌子上的菜差不多都吃干净了,我就到楼下结了账,准备向滨海开发区进发,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回一趟我的工作室,把行李箱放下。
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八点多了,从学校到我的工作室,再从工作室到滨海开发区,坐车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而在零八年那会,我工作室所在的区域以及滨海开发区还都比较荒,出租车司机很少愿意在这个时间往那两个地方跑。
正在我为此头疼的时候,王磊走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钥匙出来,说他有车。
他的车钥匙上还带着一个挂坠,我一看,黄盾黑马,是法拉利的标志。当时我还想,仉家不愧是在渤海湾经营了千多年的世家,果然不缺钱。
就见王磊一路小跑地去了学校北门那边,没过多久,他就开着一辆奥拓回来了。
原来只有车钥匙上的挂坠是法拉利的。
王磊在我身边停下车,摇下车窗对我说:“你个头大,坐前面吧。”
我看了看副驾驶的空间,连忙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是横在后面吧,粱厚载坐前头。”
说完,我就帮粱厚载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粱厚载也没废话,直接坐了进去。之后我先是将行李固定在了车顶的行李架上,然后才横着钻进了后车厢,告诉王磊我的工作室所在地。
王磊喊了一声“坐好了”,一脚踩下的油门。
你知道吗,我刚听他喊这么一声的时候还在想,难道他这车是改装过的,他特意通知我们一声,是担心我们没有心里准备。
可车子开起来以后,全程就没上过六十公里,我一直盯着速度盘,每次指针快指到60的时候,发动机就会发出一连串“吭哧吭哧”的声音,然后王磊就得赶紧把速度降到55以下。
我担心这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问王磊:“你这车怎么一加速就惨叫啊。”
王磊说:“发动机有点问题,不过这破车没多久就该报废了,我就一直没去修。”
他开车的时候,挂在钥匙孔上的车钥匙链不停地摇,那个法拉利的标志在车子破旧的内饰映衬下,显得特别晃眼。
粱厚载也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在钥匙上挂这么招人的挂件呢,用来骗小姑娘的吗”
王磊“呵呵”一笑,说:“就我这情况,还骗小姑娘呢。这个挂件就是我的一个念想,我从上初中那会就特别喜欢跑车,现在我人生的第一个十年计划,就是攒够一辆买跑车的钱。”
听着王磊的话,我不禁有些感概。
当初我们从店子村救出他来的时候,还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么废了,即便最终能活下来,但心理上的创伤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痊愈。可现在看来,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得多,如果不是他还披着这样一身假皮,我甚至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性格非常阳光的正常人。
我忍不住问他:“你这精神状态不错啊”
他“嗯”了一声,接着又笑了笑,说:“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庄大哥和仉二爷也说,我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挺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