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消散的。
但这一切也仅仅是我的设想而已,理论上能够成功,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未必不会出现意外。
而现在我担心的是,仉二爷和杜康无法在正午到达崖壁。
我站在山坡上,远远朝着山谷两侧的崖壁眺望,午时一到,北方崖壁的邪神炁场被如期切断,紧接着,南方崖壁那边的炁场也出现了破口,外部炁场开始进入山谷。
等到太阳微微偏西,我立刻祭出了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三根粗壮的树干上。
虽说我的封魂符还达不到师父当年的水平,但也足以阻隔邪神的炁场流通了。
三张风魂符同时发力,瞬间切断了邪神炁场的流通。连同那些盘踞在山上的鬼物都快速远离了我们。
这时我又开始担心邪神会发现我们。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从邪神的炁场中脱离出来,邪神根本无法察觉到我们干了什么,现在有四个地方的炁场被切断,邪神也只是知道自己的炁场出现了巨变,却无从知道是谁导致了这样的变化。
而且我们几个就像是病毒一样入侵了它的身体,如果它不像人类那样有着高效的免疫系统,就是发现了我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但所有的推断,都仅仅是“理论”而已,没人知道邪神有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也没人知道我们从它的炁场中脱离出来以后,它还能不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毕竟在我身上,还有因诅咒留下的印记。
我焦急地等待着,两只手一直没有从青钢剑和番天印上离开过,我心里很清楚,一旦邪神要对我们动手,我将首当其冲。
就算我身上没有邪神的印记,所有封魂符上也全都带着我的气息。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老杨走到了我身边,附近的阴气消散之后,他显得轻松了一些,在我身边慢慢坐下之后,半开玩笑似地问我:“那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听那个姓仉的老哥哥说,你打算收个弟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块压缩饼干递给他,一边说着:“就算我有这个打算,也未必现在就能收。再说,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呢,暂时还没琢磨收徒的事。”
老杨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而是问我:“你觉得,我家的鬼娃儿咋样叻”
我无奈地笑了笑:“鬼娃资质不错的,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大阴体质,我练的东西都是纯阳的,恐怕不太适合他。再说了,我们这个行当,危险得很,弄不好就要没命的,鬼娃如果真的跟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不会,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老杨说:“咋能那么容易死咯我看你和鬼娃有缘,仉老哥不是说,你们那一脉,也分阴阳两支的吗”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心里的紧张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我眨了眨眼,问他:“仉二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老杨说:“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嘛。”
哦,对了,当时我一直在琢磨晚上会做梦的事,没注意他们都说什么了。
不过我立刻就明白老杨为什么这么急着向我推荐鬼娃了,他是希望鬼娃离开山村以后能有一个靠山,而他选中了我。
我冲老杨笑了笑,说:“杨大爷,你是怕鬼娃跟着我们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他吧”
听到我的话,老杨当场愣了一下,之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对他说:“只要我们将鬼娃带出去,就一定会照顾他的。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走,看得出来,鬼娃对你很依恋。”
老杨叹了口气:“一直和我相依为命,咋能不亲我哦。唉,鬼娃儿有福气啊,你们都是好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又拿了一些压缩饼干,也拿出了水壶,打算简单吃点东西。
这时候,老杨又笑着对我说:“刚才,我确实就是怕鬼娃儿出去没人看,呵呵,没想到一下就被你看穿咯。本来还觉得,你一个后生想不得那么多。哎,你的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听仉老哥说,你们这个当当里头有好多人,都是看不出年纪哩。”
我笑着说:“那你觉得我今年多大”
说实话,这句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就我这长相,老杨肯定会把我猜老了。
老杨沉思了一会,试探似地问我:“你今年,没有四十吧”
听到他的话,我差点吧嘴里的饼干沫全喷出来。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顺过气来,对老杨说:“我再过几个月才二十一。”
老杨沉默了好半天,才刻意展开了笑容,说着:“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说完,他就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吃着压缩饼干,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冷场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在此期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看来理论成为了现实,邪神确实没有发现我们。
直到夕阳西下,太阳的顶端沉入群山之间,我拿出了剩下的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树干上。而在此之前,我感觉到崖壁那边的邪神炁场再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贴好最后三道封魂符,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午夜十二点来临的那一刻,邪神的炁场将彻底疏通完毕,我身上的诅咒也就解开了。
在这之后,我就带着老杨朝着山下走,我打算提前回村中心等待其他人汇合。
可当我带着老杨走下山坡的时候,却发觉西边的邪神炁场已经大量淤积。虽然我阻断了炁场的回旋,却依旧没能让邪神的炁场通过峡谷流通出去,此刻,从山谷向西流淌的邪神炁场全部堆积在了峡谷之中。
这时粱厚载也从南山那边走了过来,他也察觉到了峡谷中的邪神炁场十分浓郁。
他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远远地问我:“炁场没散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都堵在峡谷里了。两山之间可能有什么东西。”
粱厚载:“现在怎么办”
我说:“咱们俩过去看看。瘦猴,你和杨大爷在这等我们。”
刘尚昂立即凑到了老杨身边,而我和粱厚载则朝着峡谷那边摸了过去。
进峡谷之前,我们完全感觉不到风,可进了峡谷,却发现风势很大,炁场向西流,风却是向东吹,这极不合常理。
我身子宽,风阻也大,走起来非常吃力,粱厚载干脆躲在我身后,避开风力的同时,还在后面推着我向前走,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用两个人的力量抗一个人的风阻,行进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来到峡谷中央,我感觉到炁场的流动出现了变化,于是停下脚步,顶着大风遥望。
按照我先前的设想,炁场进入峡谷以后,应该是在峡谷的尽头被分成了两股,一股绕着南山盘旋,另一股绕着北山盘旋,只要断了这两条回路,峡谷中的炁场只要淤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快速倾斜出来。
五百一十四章 异样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