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有方叹了口气,说:“他说的那件事发生在七十多年前,当时我受葬教的指派到西南边境的一个小村发展教众,起初他们确实是让我去发展教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葬教中途又改变了注意,毒杀了村里一百多口人。下毒的人不是我,但我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里,罗有方又补充了一句:“那件事发生在建国之前。”
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苏汉生立即开口:“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当初我的一个师弟也住在那个村子里,他也中了毒,虽然最后保住了一条命,却丢了一身修为。”
说完,他又指了指梁子:“前两天梁子找到了我,他说,就是你们守正一脉的人在村子里的井里下了毒,因为他说的很多细节都和我师弟描述得完全一致,所以我还以为以为是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师伯就不乐意了:“这不是瞎扯吗,我们守正一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种话你也能信再说了,梁子才多大年纪,七十年前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苏汉生:“梁子说,他是无意间看到了组织里封存的一份资料,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看向了罗有方,罗有方立即朝我摆手:“当时下毒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说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是因为当初那个毒师就是由我带进村子的。”
我问他:“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
正说着话,堂口那边传来了开门声,我将头伸到屏风外面去看,就看见卢云波和老黄家的人正端着几个餐盘进来,李良也和他们在一起。
八百二十九章 始料未及
见没有外人,我才朝罗有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罗有方想了想,说:“我也忘了那个人真名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好像姓苏,唉,时隔太久,有些事真的想不起来了。”
苏汉生紧紧皱了两下眉头:“我师弟也姓苏。”
罗有方:“他叫什么”
苏汉生:“苏文正。”
罗有方摇头:“虽然我忘了那个毒师叫什么了,但可以肯定他不叫苏文正,我隐约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带着数字不行,还是想不起他的全名。”
这时候梁厚载在旁边插了一句:“是不是叫苏三通”
他说话的时候,黄昌盛正端着盘子过来,他听到梁厚载的话,立刻说道:“苏三通是我们老黄家的先祖,你们不是在地宫里见到他的尸骸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苏三通在百年前就死了,不可能在七十年前跑到西南边村去投毒。
梁厚载对我说:“很难说那是不是苏三通的尸骸。”
黄昌盛流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黄昌盛倒也卖了我一个面子,没再说什么。
随后我对梁厚载说:“如果咱们在老黄家地宫里见到的尸骸不是苏三通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梁厚载:“谁能证明那是苏三通的尸骸,就凭黄老太爷在他身上发现的遗物吗”
我挑了挑眉毛:“可如果那具尸骸不是苏三通的,又会是谁的呢”
梁厚载:“不知道,其实我也就是怀疑,当初罗有方在西南边村见到的人是苏三通,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种猜测是对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梁子之所以能知道七十年前发生的事,绝对不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秘密档案,关于边村投毒的这份记忆,弄不好是有人强加给他的。”
罗有方也冲我点头:“我赞同梁厚载的说法。”
这时候张真人也开口了:“我也赞同。”
自和苏汉生交手至今,我一直开着天眼,此时朝张真人那边看去,就见他从梁子的体内抽出了一道念力,那股念力非常精粹,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
张真人甩手将拿到念力打散,随后对我说:“这道念力之中,还夹杂着一份记忆。虽说我也读不出那份记忆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这孩子身上一直带着这股念力,其心智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难道说,内鬼并不是梁子,他只是被人控制了
我立刻意识到,庄师兄的提前收打草惊蛇,那个深藏在组织内部的鬼,恐怕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被挖出来了。
不过这已不是我当前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将手放在大伟的背上,就察觉到他的体内也有一股念力在流动,这道念力藏得很深,已完全和他的三魂七魄糅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凝聚在了指尖,就算开着天眼也感知不到它。
张真人快速来到大伟跟前,探手一抓,当时我的手还放在大伟身上,就感觉融在他魂魄中的念力正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出去。
从魂魄中抽出念力,这可是大手笔,我自认就算再修行几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张真人将大伟体内的念力抽出来以后,大伟那张脸就猛地抽搐了几下,在这之后,他就用一种非常惊愕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
我拍了他一下,试探着唤一声:“大伟”
大伟将视线转向了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怎么怎么到这来了”
恐怕他现在已经将中术之后经历的事全都忘干净了,梁厚载立即问他:“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在哪”
大伟:“我不是刚从祠堂那边出来吗,怎么”
梁厚载:“在离开大堂之前做了什么”
大伟:“离开大堂之前,我正和有道还有庄队说话来着,庄队还特意嘱咐我,这次聚会的事不要让梁子知道梁子怎么在这为什么把他绑起来”
看样子大伟在离开祠堂的时候就已经中术了,那时候我没开天眼,也没感应到附近有人凝练念力。
麻烦了,看样子对方在几天前就已经来到这里了,今天在大堂发生的事,说不定也被他看到了。
我和梁厚载对视一眼,梁厚载则问张真人:“张真人,在这次参加聚会的人中,有没有哪个门派会这样的术法”
他平时羞于和陌生人说话,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张真人仔细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
换句话说,那个在梁子和大伟身上施术的人,应该不在大堂里。
这时候梁子也醒了过来,他和大伟刚才一样,也是用很惊愕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人和物,过了好半天,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