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从战火里杀出来的,一旦撕破脸,真打起来,可是能够不管不顾的,我们对付敌人,什么手段都能用的,纪鹰以前在我们之中,就是很为狠辣的一个。”陈一枚脸色凝重说。 陈坚白吸了口冷气,他知道爷爷是认真的,也只有爷爷这辈的人才这么互相了解了,他们这些后辈总是想着斗争平衡,暗地里打黑手,比起爷爷这些老家伙以前斗争起来用过的手段,恐怕就跟玩过家家一
样了。
陈坚白明白他还是低估了形势的严峻性,这场还没有起硝烟的战争恐怕不止是会死纪殿下一人,还会死更多的人。
“纪殿下可惜了”宋乐智轻轻叹息了一声,“那苏植也可惜了。”
宋乐智端正坐在一间办公室内一张椅子上,他面前的是一个脸色严肃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这是宋乐智的父亲宋哲瀚。 他正拿起杯子喝茶,听闻宋乐智这样说,只是白了一眼,“你只不过是幸灾乐祸,那纪殿下比你年轻十几岁,但是一直压着你,他现在死了,你恨不得烧炮仗庆祝,至于那苏植更是让你在尼德兰难堪,连在
自己父亲面前都如此惺惺作态,难怪你爷爷说你这人城府不够偏要扮作有城府,丢人现眼”
宋乐智讪讪一笑,没有敢轻易接话,“爸,老爷子怎么的一个意思,如果陆陈两家与纪家打起来了,我们帮不帮纪家”
宋哲瀚冷哼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专心做你的事,帮不帮老爷子自有主意。”
“可要是打算帮忙,那我们也能做一些准备。”宋乐智还是不甘心,他想尽快知道家里的那位老爷子想法,这样他也能尽早做一些打算。 “宋乐智,你这人就是太急功近利。”宋哲瀚叹口气,批评自己的儿子,“就算你真的看上那几家的什么东西,都不应该在他们彻底倒下来之前把自己的心思露出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他们还不倒,你
这时候就这样急不可耐,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宋乐智一阵默然,是他太心急了吗
“耐心等着吧,真到了捞好处的时候,老爷子什么时候会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宋哲瀚最后如此说。
“我们蜀绣最为讲究繁花似锦也需针线穿刺,缠绵中又带着入骨力道,柔中带刚,刚中藏柔。”蜀绣大师杨小红一边用绣花针引线一边解释说。
蜀绣与湘绣、苏绣、粤绣并称华夏四大名绣,在古代蜀绣已经闻名天下,更有人称蜀绣技法为穷工极巧,杨小红作为当代的蜀绣大师,她的刺绣技术更是当是少有人能及。
杨小红年届中年,个子不算高,人更是算不上漂亮,但是那双巧手翻飞,还能分心开口替她的学生讲解。 一般能让杨小红收为徒弟的都是年轻的刺绣天才,但是这下坐在她旁边卷棚上的却是一个老妇人,老妇人即使还是满头黑发,但是满脸的皱纹,可知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看着黑框眼镜,认真听杨小红
讲解。 杨小红讲得很为小心,详细,生怕老妇人听不懂,要是往常按她的性格,对着学生会极为严肃,她讲完之后要是有一处不懂的,她都会极为严厉地责骂,对着这位老妇人,她算是把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
上了。
事实上,蜀绣针法严谨、片线光亮、针脚齐平、色彩明快,传统针法绣技就有一百多种,常用的有三十多种,如晕针、切针、拉针、沙针等,要想学好蜀绣需要天赋更需要下苦功才行。
老妇人已经这个年纪才接触刺绣,又每天只能挤出一到两个小时来练习,想蜀绣达到精通的水平恐怕都是几近不可能的事。 但是老妇人极有耐心,她已经学了很久的蜀绣,现在还没有任何放弃的迹象。
第595章 天下无敌
正因为老妇人极有耐心地学,杨小红不得不耐心去教,为老妇人讲解完之后,到了练习时间,又亲自坐在一旁,随时纠正老妇人针法容易错误的地方。
学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老妇人的手脚始终有些笨拙,没出几针就会下针错误,她刺绣练习作品还是比较繁复的凤穿牡丹,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气馁,每次下针都气度沉稳。
杨小红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指责,只是小声纠正错误,有些时候还会因为这些错误费尽心思给老妇人说一些关于每针错误存在的刺绣小故事,每每此时,老妇人只是微笑听着穿针引线。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老妇人眼神还是落在绣布上,她轻声说:“进来。”
一个中年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不过他只是喊了一声妈就闭口不言了。
老妇人这才缓缓停下手中针线,她和蔼地朝着杨小红笑笑,“杨老师,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好的,张老太太,那我先回去了。”杨小红连忙点头说,她以前刚见老妇人的第一次喊老人以前在位的时候那个尊敬的名称,但是老妇人说她早已经退下来,就让杨小红唤她张同学,杨小红哪里敢这样叫
最好折中称她为张老太太。
不过张老太太还是很礼貌称呼她为老师,这让杨小红感到很为荣幸,杨小红又朝着那个中年男人微微点头,才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了房间。
杨小红走了之后,老妇人还是拿起绣花针继续刺绣,中年男人站着等了一会,见老妇人没有说话,他就开口说:“妈,他们都快要打起来了。”
中年男人说得很沉稳,起码声音之中没有带着任何的着急。
老妇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的心思似乎还在刺绣上面。
“那个叫苏植的杀人凶手没有逃跑,他往燕都这边过来了,估计啊,很快就能到燕都了。”中年男人又说了一句,他是看不透这局面,才不得不过来打扰自己的老母亲。
老妇人这下子却是连一声都不吭了,她稳稳地坐在棚櫈上,对着卷棚的绣布上下翻飞绣花针。
中年男人在过往的岁月之中,已经因为急躁被老妇人训斥过无数次,他即使心里再焦急,只能闭上嘴,在一边弯腰等着。
足足十五分钟后,老妇人才停下手中的绣花针,她看着卷棚,叹道:“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中年男人连忙询问,他想知道是纪家错了还是陆陈两家错了要是以往张家还是同纪家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但现在的局势却是有些微妙。
“我绣的凤穿牡丹错太多针了,这副作品让我给毁了。”张老太太有些懊恼地说。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妈,我明白了,你是想说这次的事情就像刺绣一样,千万不能下错针,如果有偏差,那将是一件错漏百出的作品,现在我们张家不能下错棋,否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老太太听了这话,她愣了一下脸色沉下来瞪着自己的儿子训斥道:“你懂个屁,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意思了,我只是单纯说自己的刺绣错了而已,老是喜欢自作聪明,过度解读”
中年男人满脸苦涩,连忙低头道歉。张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脾气暴躁的女人,风里来火里去数十年,现在老了脾气还是不改,见自己儿子低头道歉那窝囊样子,骂得反而更为厉害,中年男子只能在一边陪着笑,整个张家在老太太发火的时
候,可没有人敢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