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行进，颠簸不已。但是经过特殊改装过的卡车后部一点晃动也感觉不到。汉德森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红酒，看着静止不动的酒在杯子里，呈现出一种鲜红如血一般的颜色。

对方仍旧在思考。他从沉重的呼吸声里听了出来，自己给她的答案也许有点喘不过气了。

“我想我们的谈话是不是可以结束了”他重新点了一根烟。虽然自己也知道，长时间抽烟会加快自己体内的器官老化、变坏，但总是忍不住这个瘾：“也许，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可以当面坐下来谈一下。”

对方拒绝了。

“不，我想现在就搞清楚究竟地下埋着什么东西。你给我提问的机会了。”

噢，他眉头往上抬，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听筒对面的人就像是一个央求着自己在睡前必须要讲一个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必须要满足她的好奇心，这样才会乖乖听话。“我知道，那你先要听到什么我可以为你解答。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必须同进退，没有任何余地了。”

“我知道。”

“你是想问地下的东西是什么”

“没错。”

他抽了口烟，继续说：“我之前已经和你对于这片土地进行过探讨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事实也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派人进行了勘探，即便车子不动，我们的位置也在时时刻刻地发生着变化，一会朝着顺时针方向，一会是逆时针方向。”

“我要说的是，这地下存在一种生物，正是因为它的移动，所以才会发生土地的移动。”

对方停了一下，过了几秒钟说道：“汉德森先生，这块土地是如此巨大，你确定”

“我很确定，就像是我给你看的那只大鹏鸟一样。有时候我们之所以表现出愚蠢的样子，就是因为光凭自己的意象就下定了结论，打着科学主义的旗号不停地招摇过市，否定一些甚至已经出现在眼前的事物。我之所以那么做，之所以把你拉进这件事情，因为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是永远只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的实践主义者，而不是坐在温暖的室内，一边闭上眼睛，一边靠着根深蒂固的思想乱下结论的自以为是的真理主义者。”

“大鹏鸟是怎么回事”

很好，她问到点子上了。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在围绕着大鹏鸟这种生物进行着，自己也是通过大鹏鸟才找到了这里，才发现了纳粹找到的秘密。

“其实很简单。”他暗灭手里的烟，说：“生物，比如说我们人，为什么会有生老病死”

“你说。”

“人体，离不开体内的任何一条经脉、任何一个器官，这就像是一台血肉构成的机器，当时间一长，一直处于运动工作状态的机器里面的零件自然要进行更换，不然会带来很糟糕的下场。死亡，其实和时间没有丝毫联系，当然如果说有，也仅仅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辅助作用。真正起到关键点的，是体内的每一个零件。”他缓了口气：“年久失修的零件会阻碍整部机器的运转，比如说血管堵塞、白细胞再生能力变差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