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前辈不用替他求情”张良伸手拦住刑猛话头,俯身拾起那莫邪剑来,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自己虽一直断定韩令同盖聂两人,分持干将莫邪双剑,可始终也只是心中如此猜想罢了,此刻才看见这剑柄上,果然镌刻着莫邪两字,加之剑身沉重,比寻常长剑重出三四倍去,提剑之际手腕都不免沉了一下,盖聂能将如此沉重之物,使动的灵动迅捷,清隽飘逸,世间只怕也只有他一人看了片刻,反手一掷,噌的一声插在盖聂面前土中,这才一脸冷峻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想杀你,你若是想自杀,那也请自便,不过你要是回去,无论是韩令也罢,桐圭公子也好,他若动了诸公子一根汗毛,张良自有本事让他以命相抵”
“张公子好气魄”刑猛原以为张良今日决然不会放过盖聂,多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见他如此处置,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大拇指一挑道:“非止是武功究极天人,连着心胸都是常人所不及”盖聂看着眼前半截插在土中的莫邪剑,仰天长叹一声,咬着牙拔剑而起,向着张良深深望了一眼,转身踽踽而去。
“小师妹,你们怎地到这里来了”赵青看着盖聂身影隐没在一道转弯之处,突的想起自己此行何来,连忙过来蹲在许负身边,这才惊觉她一身素白,就是站在她身边的父亲都一脸愁容,许负脸上更是有些许泪痕越霓也惊呼一声道:“这墓门怎地从外面封死了”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许负方才同盖聂言辞相对,看得出极为镇定,可现下转危为安,却是泪水又涌了出来,赵青顿时觉得腿上一软,坐倒在地,一脸难以置信道:“不不不,师父他老人家武功精纯,怎能过世,小师妹,你该该不是替师父他老人家遮掩行踪罢”张良优旃两人也都一脸震惊,旋即也是同赵青心思一般,也都猜测尉僚只怕是知道优旃心思,这才故意布下这个迷局来
“我们来此已有七日了”许负那父亲幽幽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卷白帛,递了过来道:“国尉大人自知在世无多,特此传信与我父女二人,让我们来此再见他一面,可我们来时,国尉大人已然过世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良哥,你知道,这必定不是真的”赵青此刻那里肯信,好似那一卷白帛是甚么剧毒之物一般,那里肯接过来,张良迟疑片刻,缓缓伸手接过那白帛来,展开约有两尺来长,字迹甚小,其中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尉僚为了寻出那细腰散究竟有何用途,不惜以身试毒,虽说他一身功力,精湛无极,可到底年月不饶人,往来反复,已成油尽灯枯之状,自知性命无多,便传信许负,来此送自己最后一程,至于张良赵青,他心中知道这两人到了,决然不肯坐视他如此殒命,这才不予告知,若不是张良赵青今日来此,只怕再过些日子,也未必知道此事
“看来国尉大人当真是撒手人寰了”张良读完手中书信,再看看已被封死的墓门,手上也有几分颤抖,论起来他与尉僚相交不多,可自己能到今日这般地步,却与尉僚密不可分,若不是他在下邳城赠书传功,自己如今至多不过是个浪迹江湖的逃命之人,更不可能与赵青相识相知,或许早就被人拿了去,送到官府邀功请赏,就此来说,两人虽始终未有师徒名分,却实为师徒,今日见尉僚身死,心中岂不伤感
“我不信”赵青忽然腾的跳了起来,两眼通红看着被封死的墓门道:“我要进去看看,不见师父尸身,我绝不信他就此死了”许负却是一把扯住赵青衣襟道:“师姐,师父当真去世了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将师父敛葬,送了进去的,此刻不信,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