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刘邦军中众将都聚集在中军大帐之内,直至半晌午十分,早有斥候来报,说项羽军中并无动静,诸侯各部也都驻扎不动,张良这才点了点头道:“看来项伯必然是说服项羽了,如今他将此事做一半,剩下的火候,就看沛公了”
“出发”刘邦大步出帐,看着天上风轻云淡,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这十万大军连绵不绝的营帐,猛然大喝一声,带头上马,张良紧随其后,樊哙等人也早已准备妥当,一路奔驰,直奔鸿门项羽中军,沿路所见项羽各部,兵卒整肃,旗幡招展,比之灞上沛公各部,分明不是相同气象,就是张良也看的频频点头,暗赞项羽果然是知兵之人
“怀王驾前奉命讨秦大将刘邦,求见上将军”
一行人到了项羽中军,刘邦早已先行一步下马,步行到营门前,亲至通禀,一个军士早已从大帐之内奔了出来道:“上将军有令,沛公与张公子进帐,其余随从,只可在营门等候”张良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细看一眼,传令之人正是韩信,脸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见韩信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便露出几分惋惜之意,微微摇头,看的韩信也有几分尴尬
刘邦却是未曾留意此事,回头瞧了一眼张良,不知为何此刻却又显出一点胆怯之意来,张良上前扶住刘邦道:“沛公请,莫让项将军久候”樊哙几人虽是脸上十分不情愿,奈何自己这一路来,也见了项羽军中威势,只得气呼呼就地下马,立在营门之外
“沛公请坐”项羽坐在大帐之中,见刘邦进帐,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将手一摆,刘邦见帐中下首留着两张空位,自然是给自己与张良所留,便也不多言,只管落座,向着项羽一礼道:“末将仰赖怀王英明,项将军之勇武,侥幸得以首进关中,听闻小人向将军谗言,说末将把咸阳珍宝尽数据为己有,又要立秦王子婴为相,心中着实惶恐不安,特此来向项将军赔罪”
“沛公不须惊惧”项羽在座淡淡道:“此事项伯已经替沛公分说明白,实属误会,向来沛公也不会如此,今日既然沛公来了,咱们便就此先庆贺沛公首进关中,逼降秦王之功,先饮此一杯”
“慢着”张良伸手按住刘邦刚要举起的酒杯,见项羽左手下,坐的正是范增,神色峻冷,身后却又站了一人,乃是陈平,缓缓起身道:“沛公今日此来,一为赔罪,二为心中有所不甘,这首进关中之功,还请稍候”
“哦沛公还心有不甘么”范增看了张良一眼,端起自己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放下酒杯道:“到不知这不甘乃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