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可是别来无恙”杜远还未靠近,就已迫不及待问候,脸上挂着那般平时常见之虚假笑容,倒是极为自然。并不等云涯儿作答,仍是自顾自说:“张将军知晓云涯因思你而去后,便已吩咐下来,若是云涯与夫人归来,定要好生招待,绝不可怠慢,不知云涯为何未与夫人一同返回”杜远这番言说,分明是明知故问,就连守卫也知先问是否相见,而其却是认定两人早已见过。
不过既然杜远已是猜得云涯儿实际并不想回来,倒也好把话说开,反正自己正好要寻身体,有黑山军协助,岂止事半功倍。但云涯儿心中也有分寸,不能将此事挑明,故而委婉答道:“我这妇人,难免家中有些脱身不开之事,只因情况紧急,未能亲口告知。未想夫君竟是这心急之人,独自返回家中相见,而后又说公事繁忙,匆匆赶来。如今家中事已处理完了,我便前来与夫君团聚。”随之立刻眉梢一紧,“可听杜偏将如此说来,难道夫君未曾归来”佯装吃惊。
原本以为已是将那包袱抖回给了杜远,却不料其竟能见招拆招,也是惊讶,“怎会如此既然云涯先于夫人而来,如今就连夫人也已到了,即便云涯再作拖沓,也不至于如此之慢。”而后沉吟片刻,作大惊之状,“难道云涯已是遭遇”故意省下关键之语,让云涯儿自行猜测,转而说之情况紧急,欲带其返回山上与张燕商议。
如此欺骗自己上山之计,云涯儿又怎敢从百般推脱,也不能说退杜远,不觉黔驴技穷,以武又斗之不过,为保此身周全,还是跟随杜远入了山内。未想一入辕门便能见得张燕已在前方等候,从来不觉自己竟有如此分量。
看那张燕已不再穿戴黄巾布衣,而改穿铠甲,倒也是多了几分威严。不过张燕并未来迎,等到云涯儿上前之后才是开口笑道:“廖夫人今日能够归来,真是我黑山之美事,想必云涯也已同归,不知为何未见其人”说完便是伸颈相望,颇有求贤若渴之态。
不等云涯儿亲口作答,杜远已抢在前头,拱手挡于云涯儿身前,“将军有所不知,夫人也是正为此来,卑职唯恐将军受惊,还请稍作准备,待我将夫人安置好后,再与将军禀报。”这番拐弯抹角,倒不如直接将那事情说之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将云涯儿支开,再与张燕密谈。
不过转念一样确也并无不妥,毕竟自己现在身份不过是张燕一副将夫人,军中机密自然也不宜令自己听得。反正猜来定是想要千方百计将自己扣留,而逼“云涯”回来,也无甚可听,要是杜远真能将自己身体寻回,反倒要感谢其替自己省了不少功夫。
于是云涯儿立即识相请辞,说是近日舟车劳顿,有些乏了,张燕果不挽留,唤来左右领云涯儿前去帐中歇息。此番令云涯儿更为惊奇之是,自己当初所住帐内物品至今仍是原封未动,且一尘不染,看来这张燕确实极为器重自己,并非只是面上功夫,不觉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