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己却实难接受此等之事,况且己对于其毫无倾慕,若是恬不知耻就此纳之,于己虽无甚妨碍,但对其则甚为不公。更为要紧之事,乃尚还不知楚阙有何作想,若楚阙已释怀往事,又能寻得好夫,自己与这赵锦相伴此生倒也无妨,毕竟为己酿之过。但此事未了,若轻易相答,于楚阙于赵锦,皆非尽责之举。
为难之际,车外忽而传来黄邵询问之声,“廖方将,前方已达一村,你我是否可于此处歇脚,稍后再作赶路弟兄们方才因”听得此言,云涯儿有如抓得救命稻草,而向赵锦比划一番,便匆忙出帘应对,不敢再与其详谈。
又行一阵,终至那村,寻得安顿之处,黄邵见云涯儿从车中请下赵锦,立即上前行礼惊道:“想我这头脑,做那马匪尚还够用,可若为官,倒是已全不能变通过来。先前见得马车,就应察觉车中有人,否则廖方将又何必多此一举”随即仔细端详,而又生疑惑,“只是不知廖方将身旁这女子该如何”
“我不过乃一寻常农家之女,名为赵锦,黄兄呼我全名便可。”正愁如何介绍之时,赵锦已先行答之,倒是并未以夫人身份自称,留了余地。
哪知这边不提,那黄邵却有如恍然大悟一般,惊望云涯儿一眼,而立向赵锦再行一礼,“夫人此来,黄邵有失远迎,实为失敬。还请夫人莫要见怪。我这就去筹备酒菜,为二位接风洗尘。”说罢便要离去。
因此刻云涯儿仍有心虚,不敢与赵锦独处,便假意客气,要与黄邵一同前往。黄邵自是不知其意,欣然答应,而后拴好马车,领着赵锦一同跟随寻至一屋,候其酒菜。
闲聊直至席间,黄邵对赵锦多以夫人相称,赵锦自也不作回避,未作反驳,只有云涯儿在那一旁听之如坐针毡。好在黄邵也非好事之人,倒真只吃酒品菜,未有多做客套,席毕便又将云涯儿与赵锦送回住处。
只是黄邵这般颇为识相,任凭云涯儿如何挽留,也仍坚决以还有事欲办为由辞去,留云涯儿与赵锦二人于院内。
相视片刻,云涯儿终觉已再无法逃避,正欲挑明,哪知赵锦却以手轻抵其唇,不令其言,“为人妇者,自恐遭夫弃,前番之言,多有失当,还请夫君莫要放在心上。经得方才,奴家已知蔡郎并无相弃之意,有此足矣,往事自也不必再提。只因锦儿实非大度之人,只恐听得夫君实话,又生疑虑。往后自当从未有此事,无论夫君名为蔡元富还是廖元俭,奴家必不离不弃,尽守妇责。”随即便转身碎步入屋。
听得此言,发觉赵锦仍无退意,更是这般死心塌地,只感头疼。但转念一想,赵锦确实命苦,亦不忍弃之。而在楚阙又再现身之前,维持现状倒更为周全之法,无论如何,至少也要令其母女团聚之后,才可分别。下了决心,遂也回了屋去。
哪知刚一入屋,便又有人叩门,以为是那赵锦仍有话问,便未多疑而直开其门。结果立于屋外之人黑衣蒙面,还未等云涯儿惊叫出声,其已先行说道:“方将莫惊,我乃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