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言语诚恳,桂元倒忽而一愣,半晌才又举臂作答,“你莫诓我我不过是欲评理来,被你这般一说,反成蛮不讲理之人,若传出去,岂不遭人耻笑今日姑且信你一回,你先稍候”说来便伸掌拦截,随后绕至这边,与云涯儿道:“桂元冲动,惹夫人受了惊吓,自知有过,还请夫人莫绞我耳,安心歇去,此事我自妥善处理,不劳夫人再多费心”
本求情之言不过逢场作戏,找了台阶下之便可,但其分明又作调侃,终令云涯儿觉其毫无悔意。而观周瑜等人之态,倒真似干戈已解,索性丢下“我已乏了,欲作歇息,此仆还是交由小兄处置便可”之言,便立回屋中躲避麻烦,不再作理会,听得桂元在外大呼小叫,反倒极为畅快。
翌日一早,也不知桂元给周瑜下了何药,一夜之间竟对其信任有加,只差以兄弟相称。反倒自己却如货物一般,被人随意押运,且全未经得于己同意,便规划好去往寿春行程,奈何早已骑虎难下,只得入车随行。
北去许久,一路听得桂元聒噪烦耳早已麻木,忽闻一声虎啸,顿时精神抖擞、全无倦意。想这江东之地水路纵横、鲜有山脉,怎还有虎出没诧异之余,探头车外直观四周,才知原非己一人为此惊奇,众人亦挂疑惑,就连一向神态悠然之桂元,也已皱眉沉思。
不过转念一想,虎终归野兽,且只一头,又怎能敌这数十身负刀兵之人且己还于车中受人保护,自也无需担忧。哪想还未安心片刻,再又一声虎啸,拉车之马骤然癫狂,长嘶一声奋力奔起,将马夫甩下车去,只留云涯儿一人仍坐车内。
情急之中,虽能听得身后有人纵马追赶,但却迟迟未有追上,云涯儿自也再难顾及那些,只得亲扯缰绳,试图令马停歇。然此马不过凡品,并无郭嘉那马一半机敏,不管怎唤也仍无动于衷,拉扯缰绳更毫无作用。
霎时,那马失了前蹄直扑在地,连车一同甩翻,好在云涯儿反应及时,紧紧抓住车框,才未因此飞出车外,但也摔得肩颈,疼痛难忍。奇怪之是,遇得如此之险,竟依旧无人追至,无奈之下,只得待伤稍缓而自行爬起。转头望之,果真无人,不由心中愤懑,他人便算,未想桂元竟也并未尽心尽力,枉己昨夜还替其求情。
然若只此倒还好说,此番只觉手搭车框未免太过柔软,且还极暖,似火炉般。不由多抓几下,触得柔顺毛皮,更是疑惑万分,先前似乎并未见得车中有此装饰。遂而扭头望去,只见己手正搭一虎额上,若稍低些,即则送入那正微张之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