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步,杜远终究还是追上前来,坦白其意,“廖副将莫要见外在下方才之言句句属实,乃不愿相欺才作告知,可否姑且听我把话说完。
见劝说无果,杜远干脆横至其前,逼迫云涯儿立足听之,“实不相瞒,若非廖副将前来此处,我自绝懒管这区星,然此并不妨碍我于襄阳打听得有关之事。听闻此人本也为乡勇,但不知为何忽然反叛,袭击乡勇本部不说,竟连其同伙亦不放过,犹似魔怔,故猜定与那怪药有关。说来”
未想杜远消息如此灵通,连此也已探得,不过思其大概并不知晓区星所用乃与张曼成相同,绝非士口那劣等害人之物。而区星既敢与楚阙兵刃相见并出言冒犯,倒可以此证明楚阙清白,解去杜远怀疑。若能就此顺藤摸瓜,弄清幕后捣鬼之人身份,自也不失为好事一桩。但那区星终归为极为危险,轻易接近难以成事不说,恐怕到时反遭其害,得不偿失,仍需从长计议。
不等云涯儿告知所想,杜远已先行献计,“区星长期盘踞长沙集结党羽,欲图谋何事,路人亦知,又岂能逃过我眼但其却一直未有举事,想必乃觉羽翼未丰、时机未到,此正大好时机你我二人可趁其招兵买马之际,假意受募,混入其中。兴许到时不用见得区星本人,也能于他人口中探明消息,而无需以身犯险,岂不更好”顺其之意细细思来,确实可行,且若真无需与区星相见,则更易全身而退,乃上好之计。
欣喜之余,转而又与其谋划应先从何处着手,杜远即来回步之思索一番,终再答来,“我听闻夫人正因区星所害,才流落江夏昏迷几月。若能从其口中得知受害之处方位,而从那处着手,自可好办许多。”说至一半,却又叹息,“奈何如今夫人已不知去向,无法再问,廖副将可曾听其提起那处所在”
巧在此问倒真问对人了,若问楚阙反而未必能知。随后言语己提至嗓眼只差出声之时,云涯儿忽又觉不对。照杜远之意,己若答之,便为从楚阙口中听来,岂不坐实与楚阙曾见之事被其误会事小,只怕往后在其见得楚阙之前,己再难得安生,此又怎行。
于是立再重新整理言辞,改作恍然大悟之状,小心答之,“此事我几忘矣,幸得杜兄相提想来我虽并未与楚阙再遇,但也曾无意听赵锦提起长沙乡勇驻地之事,不知杜兄所言可是那处”总算将话圆回,而又无需因此耽搁行程。
此刻试探未能得逞,杜远已无先前那般自得,随即又再静思一番,转而将手搭至云涯儿肩上,大叹一声,“不愧是廖副将,心思果比我等莽夫细腻许多,连那女子言语也全记心上,丝毫未忘”言罢诡异一笑,也不知是赞是讽。
然毕竟要事当前,云涯儿自无心揣测这无关紧要之言,遂只随意支吾两句,便告知杜远如何去往曾被区星袭击之林。见言语未得回应,杜远亦懒再多言,终得安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