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似乎是毫不意外的样子,咧来嘴笑了一下,问我道:“你想问什么”
“那天你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玩味的笑容。
“什么意思”曹渊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曹渊,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变好了,看来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曹渊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忽的叹了一口气:“思斯,你不要逼我”
“那你这样算什么呢逼我吗”我反问道:“短短几天的时间,我身边不停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可是却不能够阻止”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曹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耐:“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你怎么知道是闲事你怎么知道有一天她不会算计到我的头上”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起来,冲着曹渊喊到:“直到有一天,她搞掉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你才满意是不是”
曹渊沉默了下去,在我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我大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慢开口问道:“程乐瑶,她和当年的那场实验有没有关系”
曹渊猛的抬起了头,盯着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你从哪里知道的”
“早晚瞒不过不是吗”我冷笑了一声:“还真给我猜对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韩以修的文件就放在那里,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就要当天晚上去篡改病例”
我看着曹渊拿着电话的手已经攥的紧紧了,看着他慢慢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那其实是志愿者病例,而是你以为的别的什么东西”
“叶思斯”曹渊突然开口道:“我可以推你第一回,就不介意再有第二次”
我盯着他的眼睛,脊背上突然泛起一丝凉意,但还是定了定神不屑道:“就算你想来第二次也得有机会不是曹渊,你别忘了,你的刑期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曹渊死死的盯住了我,眼睛里甚至泛起了红色的血丝,半天,才突然泄下气来,摇摇头苦笑道:“我原本只以为你是只羊”
“可任由别人侵犯领地,羊也会变成狼”我默默的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曹渊突然开口道,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似乎突然就沧桑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并不是要去对韩以修的实验病例动手脚的。”
“那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死亡记录,我以为韩以修拿到了我手下患者的死亡记录”曹渊闭着眼睛说道:“我刚来医院的时候,与瑶瑶一起抢救过一个患者,患者有很明确的心肌梗塞史,因为突发腹痛被松开的医院,当时抢救时瑶瑶并没有和我说这个患者的病史,并且很明确的告诉我患者的心肺功能都和正常,所以我就当做胃绞痛来处理,后来抢救不及时,导致了患者的死亡”
“当时因为家属了解患者的病史,所以并没有太过纠缠,只是领完遗体便回去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可以翻篇了,但没想过那天瑶瑶突然和我说那份病例被韩以修拿走了。与此同时,瑶瑶告诉我了韩以修找到研究病例的事情,我当时又惊又怒,想着如果再一次拿到他的病例资料,也可以牵制他对我的威胁,所以才铤而走险”
“你看不出她在算计你吗”我咬牙切齿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看出来又怎样有什么证据吗”曹渊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有证据,我也不可能去告发她啊”
“为什么”我听出了曹渊的话中隐藏的东西,赶忙开口问道。
曹渊叹了口气:“其实那一天我发现你出现在办公室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你被我推下楼,我就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
“蒋宁”我下意识的开口道,突然想起她那天突然提出要和我换班的要求:“是她可是她怎么知道韩以修找到临床病例的事情”
“她听到了你和韩以修在讲电话”曹渊看着我说道:“蒋宁和瑶瑶是一个医学院毕业出来的,这可能没有人知道”
我皱着眉头看着曹渊,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慢慢问:“所以,程乐瑶的目标不仅仅是韩以修,还有你。那么她在你们的身边,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可爱的小师妹”
“那又怎样呢,我还是喜欢她。”曹渊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是喜欢她,思斯,你知道吗这就是因果报应,你当时欠下的债,早晚有一天会以你各种想不到的方式还回来”
“所以说她到底是谁”我盯着曹渊低声问道。
“当年那个因为我死在台上的志愿者,姓程”曹渊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
我突然想起了刘璇的话,当年的志愿者是个单身父亲,只带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儿
“程乐瑶是他的女儿”我艰难的问道,看见曹渊放弃的点了点头,满脸的悲哀。
我轻笑了一声,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为什么曹渊会以这么献祭的方式平静走进监狱,也明白了为什么韩以修对程乐瑶的各种手段都视而不见。在美国对她的照顾,除了同为华国人,除了韩以修说的莫名的心动,恐怕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就算是个长满刺的隐患,也忍着疼就在身边,只为了当年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