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此瞪眼，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出现。

嘶的一声，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片刻沉寂之后，具是大喜过望，不禁拍手，兴奋嚷嚷道。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

“是啊，一戟斩千骑，这样的战力，就算是山南四大天骄都做不到吧。”

众人惊喜异常，未曾想到江城的战力竟然如此骇人。

尤其是方才语重心长教育的江城的老学究，此刻看着江城一戟斩千骑，惊得都从自己下吧的山羊胡上揪下了几缕胡须，仰头望天，念及江城之前少年时的种种荒诞不羁，不禁泪流满面，“苍天有眼啊，先帝，你看到了么殿下他，真的长大了”

铁荆关上，贺元海见此，同样也是一惊，挑眉看着下方的扛戟少年，眼眸深处有精光闪动连连，“有点意思，看来传闻竟然是真的，凉州城的事也是做的吧，宇文道、宇文山两兄弟，都死在了你手”

江城闻言淡淡一笑，拇指摩擦着这山河戟的百锻戟身，立于原地，直视对面十万铁甲，凛然不惧，冷笑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哼，无论是不是，今日你都必将横死于此，至于凉州这段时间忙着赤水之盟，我等实在抽不开身过去针对。贺某在此立誓，等到此事了解之后，定然亲自提剑入州，血屠十城，以此告慰我军烈士在天之灵”

“烈士一群苟且之徒，烈士这个名讳，他们配么”江城冷哼，念及凉州境内那些惨死民众，明面上看起来倒没有什么，而实际上，心中杀意已然澎湃，如同火焰要将对面一切燃烧殆尽

“江城，你这是在找死么”

“也别废话了，咱们一起上，今日有元海将军坐镇，便是登龙境强者，咱们也能灭杀，还怕他个毛头小子”

“这话说的不错，你看后面那帮朱雀国的贱民都得瑟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咱们这就斩了江城，看他们还神气什么。”

“他们都要死”

话这么说着，九成的铁卫都拿起了自己的刀兵，准备从铁荆关内冲出来。

但是他们快，有人比他们还要迅速。

江城右脚朝前迈出，拖戟而行，整个人越跑越快，脚后蹬起的烟尘，遥望去就像是一条烟龙，眼下伴随在他身后，嘶吼咆哮，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一个跃步间，整个人直接跳到了半空之上。

双臂持戟，仰天长啸。

“出关者，死”

很多年以后，当时在场的围观者大多已经步履蹒跚，看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但他们却都还能绘声绘色出当日的场景。

那天的江城如同长了翅膀，纵身一跃，直接到了半空之上。

还不算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旭日的正中位置，整个人好似天生下凡。

右手所持方天画戟赤红如血，朝下重重一劈，无形之中，当即有着无尽烈火翻涌而出，如同陨落的彗星陨石，重重的砸在了铁荆关上。

高耸的城墙直接被江城斩裂开了一道豁口。

近十米后的关门倒塌，压死了数百敌人。

有光线自铁荆关后方投射而出，光芒如同黄金色的利剑，刺破了眼下层层的雾霭，更刺破了笼罩在人们心中的那层黑暗

“杀”

“咱们也上，随同江殿下一起，奋勇杀敌”

众人长啸，他们举着镰刀和斧头，就这么冲了过来。

在这一刻，个人的生死荣辱都被他们抛之脑后。

在一个月之前，他们之中很多都只是升斗小民而已，畏惧天灾人祸，更加畏惧死亡，看到官兵，双脚都忍不住抖上三抖。

但一个月之后的今天，情况却是变了

他们依旧畏惧死亡，但却是发现，在这个世上，有些时候，活着，是远比死亡更加屈辱和痛苦的事情

你是想低着头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站起身子，发出属于自己的怒吼，哪怕只有几分钟、或者一瞬间

江城不知道别人究竟会怎么选择。

但是今日，在铁荆关外，他见识到了属于大乾民众的选择。

这帮世代饮赤水为生的人，选择了轰烈的死亡。

尽管其中很多人都知道，这种死亡最后落在后世的青史上可能也就只有一句而已。

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为的是告诉这个世界我们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