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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有了灵石,乾元终于决定前往翼泽关接收第五营,尽早完成领地军队整编,趁着冬歇期加强训练。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番出行,只有许褚、周青以及五名护卫随行,阿宁要照看宝箓轩,忠叔坐镇县衙,替他处理日常政务。

说是官道,不过是一条不到三米宽的土路,坑坑洼洼。

官道两侧芳草萋萋,收割完的农田杂草丛生,偶有牧童骑牛而过,笛声悠悠,更远处则是山岚起伏,迷雾蒸腾。

荒芜之中偶尔也点缀着一片青翠,生机盎然。

那是还没收割的灵稻。

普通水稻可一年两熟,气候好的地域甚至可以做到一年三熟,灵稻不同,成熟期需要三到五年,也唯有灵稻,才能熬过漫漫寒冬。

这里是边关镇。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边关镇位于祖龙山脉脚下,当地百姓以种植灵药、饲养灵兽为主要生计,山中还生活着一群山民,以打猎、采药为生。

因为地处边境,常有妖怪越境骚扰,边关镇就建在离翼泽关不远处,享受关隘驻军庇护的同时,也为驻军提供生活上的便利,到也发展起一点商业,商铺、客栈、酒楼、赌场、青楼,一样不缺。

甚至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坊市,成为周边最热闹的地方。

就连附近的山民都喜欢带着猎物、草药,到镇上换取食盐、铁器、布匹等生活物资。由此,又引来很多收购毛皮、药草的商人。

车队穿过小镇,路上行人立即做鸟兽散。

在大乾,帝国官吏系统只下沉到县一级,乡镇由当地乡绅治理,村落则设有里正,实行一定程度上的宗族自治。

倒也秩序井然。

说来好笑,乾元就藩的官榜已经张贴到翼泽县各个村落,可在百姓眼中,也不过是换了一位县太爷。

对所谓的藩王并没有什么概念,那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

“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冤”

乾元正兴致盎然地观察当地风土人情呢,车队突然被人拦下。

“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冤”

遇到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桥段,乾元还真有些新奇,对跟在车外的周青道:“去,问一下怎么回事。”

“诺”

周青转身而去,不久折回,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

“哎呦,告状的是秦家嫂子,她不是失踪了吗”

“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为那事。”

“什么事”

“嘘,这可说不得,要掉脑袋的。”

“殿下,属下问清楚了,告状的是本地酒楼老板娘,这是诉状。”周青递上一块白绢,鲜红的血书异常刺眼。

乾元接过白绢,越看,脸色越难看。

两个月前,翼泽关第五营第一队百将李燮,带着两名手下到边关镇酒楼饮酒,酩酊大醉之际,对酒楼老板的女儿起了色心,将其奸污。

女孩不堪受辱,当晚悬梁自尽。

酒楼老板悲怒之下,前往县衙告状,结果还没走进县衙,就被李家人活活打死,老板娘跟一名酒楼伙计消失无踪。

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拦路告状。

李家人平时太过嚣张跋扈,平日里就以土皇帝自居,根本没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以为出点钱就能摆平。

不想那女子竟如此贞烈,直接上吊自杀了。

乾元脸色难看至极,出了这样的大案,县衙竟然不了了之,要不是他此番出巡,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慢慢平息下去,溅不起一丝浪花。

围观百姓敢怒不敢言,可见荼毒之深。

作为现代人,乾元对这等恶行绝对是零容忍,正要发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下去。

这事,蹊跷啊

告状的老板娘消失了两个多月,李家翻遍了翼泽县都没找到,为什么这时候突然出现如果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看来是有人知道我想对付李家,在给我递刀啊。”

如果乾元接下诉状,正可借此在翼泽关立威,只是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李家,把李家往绝路上逼。

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

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贸然跟李家开战,风险实在太大,也跟之前忠叔制定的蚕食策略不符,凭空生出很多变数。

背后运作之人,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相反,如果乾元拿下告状之人,并以此要挟李家,那么就能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驯服李家,迅速在翼泽县站稳脚跟。

政治,本就是妥协的艺术。

只是

望着用鲜血写成的诉状,乾元眉头抖动,长长一叹,他终究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无法对这等恶性无动于衷。

更不用说助纣为虐了。

“周青”乾元声音冰冷。

“在”

“带着原告,一同前往翼泽关。”

“诺”

第十二章 翼泽关里风波起

作为禹余天最大、最长的山脉,祖龙山脉横亘南北,养育了周边无数山民、妖怪,更成了人妖两族之间的天然屏障。

每年正月,人族诸国都会隆重祭祀祖龙山神,以示感恩。

说来也诡异,这祖龙山脉就像一条被斩成数十段的巨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山道贯穿东西。

为此,人类不得不在这些山道口修建要塞,以抵御妖族进犯。

仅在招摇郡境内,这样的关隘就有四个之多,翼泽关正是最南面的一个,因为山道狭窄,仅容三人并行,关隘建的也很小。

因为妖族每年只在春季进犯,其他时候,关隘守军就显得很是懒散,默默舔舐伤口,等待来年再战。

无聊的时候,就跑到边关镇快活一番。

可今年的情况明显跟往年不同,关隘内死气沉沉,士气低落。

得知所部被踢出南方军团序列,划入青丘王麾下时,第五营上至营正,下至兵卒,无不寻找门路,希望能调回南方军团。

事情明摆着。

相比待遇优渥、底蕴深厚的南方军团,一位自身都难保的王爷实在难以让将士们安心效忠,怕是等到明年一开春,他们都得玩完。

结果,只有营正一人关系够硬,得以调走。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一一验证了将士们的担心,缺的兵员不再得到补充,武器装备无处补给,粮草军饷被无限期拖欠

没有一件事能让人开心。

那位青丘王也果然没让大家“失望”,还没上任就被人干掉随从,成了光杆司令;到了县衙又吃了下马威,连一名小小的县丞都治不了。

这样的王爷,如何指望的上

如果不是大乾军规森严,逃兵将以叛国罪论处,不仅自个会被执行死刑,还会祸及家人,怕是早就有人逃了。

再呆下去,也不过是等死而已。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乾元一行事先不打招呼,突然来到关隘城下,只见城门大开,城墙上也无人巡视。

就算乾元是个军事白痴,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下车,在许褚等人簇拥下进了关隘,总算看到两个守门士兵。

“你们是谁这里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