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圣上,阿琰他们对我这么好,若是知道我跟他们的父亲这样,肯定会觉得我恬不知耻,我也对不住二姐姐”
常山王妃见她哭的停不住,心疼的不行,抱着她哄了半日,方才悄声问:“昨晚,你是否已经同圣上”
“没有,”乔毓哽咽着摇头道:“我醉了,他没有醉。”
“这不就好了嘛,”乔老夫人帮她擦了擦眼泪,劝慰道:“你们俩清清白白的,又没有发生过什么,圣上知道你是醉了,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阿琰他们也能体谅的”
“我怎么会想着那些事情呢。”
乔毓最难过的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是因为她居然会有那样的想法即便是在酒醉之后。
皇帝是很好,可他是二姐姐的丈夫,是阿琰他们的父亲,她怎么能一边享受着外甥们的关怀与爱护,一边又偷偷去勾搭二姐姐的丈夫呢
乔毓最重感情,也将亲人看得最重,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来,从此以后,她哪有什么脸面再去见皇太子他们
白露跟立夏都是二姐姐身边的人,经过昨晚之后,她们肯定也看不起她吧。
心底不断涌现出来的自责与愧疚就像一条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乔毓心头。
她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又怕别人不肯相信,阿娘跟姐姐知道之后,会不会也觉得她厚颜无耻呢
她或许不介意外人的诘责,却不能不在意家人的看法。
常山王妃亲眼看着她长大,后来又成婚生子,做了母亲,对于她的了解,可以说是天下间头一份儿了。
小妹性情活泼,从来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她爱疯爱闹,还爱惹事,但是心性很正,从不会有歪邪之念。
她还不知道自己便是明德皇后本人,所以在知晓自己醉后“勾引”姐夫之后愧疚难当,自觉无颜再见几个外甥,这才匆忙归家。
只是,顺着这思路一想,她真的“勾引”姐夫了吗
还是说中间生了什么错漏,叫人误会了
常山王妃心念急转,却没急着开口,同乔老夫人一道将乔毓哄住了,方才扬声道:“立夏,白露你们进来。”
乔毓哭的眼睛都肿了,鼻子也是抽个不停,听姐姐说要叫白露跟立夏进来,心下更觉愧窘,下意识想站起身来溜走,却被常山王妃按住了。
“小妹,不怕,”常山王妃扶住她肩,柔声道:“你都没有问过她们,怎么就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错或许是你误会了呢”
乔毓拿手背擦了擦眼泪,鼻子堵堵的“嗯”了一声。
“昨晚是怎么了”乔老夫人问那二人:“听说四娘喝醉了”
“是喝醉了,耍了好一通酒疯才肯睡呢,亏得圣上没有生气。”
白露与立夏相携入内,见了乔毓神情,再想想她今早执意要回家,隐约猜到几分,故意在脸上带了几分诧异,道:“呀,四娘怎么哭了”
乔毓听她们这么说,心下不禁一动,挂着鼻涕泡从姐姐怀里探头出去,抽着鼻子问:“圣上为什么会生气我说什么了”
白露见状,心下一片透彻,假意苦笑道:“四娘喝的醉了,以为自己做了天子,见圣上穿着赭黄袍,还老大不高兴,说圣上篡位,还硬逼着给脱下来,不然就哭闹不休”
“”常山王妃有点儿无奈,垂眼去看乔毓,问:“是吗”
乔毓隐约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将外袍脱掉了,老脸一红,道:“做个梦嘛,还不许人有志气了”
乔老夫人忍俊不禁,帮她擦了擦眼泪鼻涕,慈爱道:“说开了不就好了瞧你这德行。”
乔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踌躇几瞬,又追问道:“那,那圣上怎么会跟我,跟我睡在一起”
当然是因为女皇帝想跟男爱妃一起睡了。
立夏心中暗笑,看出乔毓心结所在,便随口扯了个谎:“四娘醉的狠了,坚持认为自己做了天子,跟圣上说了会儿话,又糊涂了,说那是过世多年的先帝,自己许久未曾见他了,非叫父亲陪着睡,圣上没有法子,才在边儿上陪着的。”
白露也道:“奴婢们在边上守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才去打了个盹儿,圣上熬不住,半道上睡下了,奴婢们总不好赶人”
这话圆的天衣无缝,皇帝是好心,乔毓是醉糊涂了,两下里一对照,还真没什么毛病。
乔毓早先还内疚的不行,现下听她们说了,心头的那块石头才挪开,气儿也顺了。
在她看来,立夏跟白露是跟随二姐姐多年的旧人,现下旧主过世没几月,便有人想勾搭她的丈夫,怎么也是气不过的,不揭开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帮着遮掩
乔毓想起自己闷头出宫,又对着母亲和姐姐淌了这么多眼泪,便觉得丢人现眼,埋头在姐姐怀里,不肯出来了。
常山王妃见她如此,便知是好了,悄悄打量白露与立夏一眼,却见那二人轻轻摇头,便知另有内情。
她自然不至于当着乔毓的面儿问,拍了拍小妹的肩,忍俊不禁道:“多大点儿事说开就好了。你倒好,自己梗着脖子出来了,若叫阿琰他们知道,该怎么想”
乔毓当时也是懵了,她性情坚毅,极少会被外界所动摇,但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否定,却会叫人崩溃。
刚爬起来的时候,她满心都是“我怎么能勾引二姐姐丈夫”的自责与歉疚,晕晕乎乎的出了宫,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耻,这会儿知道是误会了,总算是缓过来了。
“要不,”乔毓挠了挠头:“我再回去吧。”
常山王妃气笑了:“你当那是菜市场,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乔毓在姐姐面前,乖巧的不得了,眨眨眼,无措道:“那怎么办”
她刚刚才大哭过一场,眼睛略微有些肿,鼻尖儿也红了,像只小奶猫一样,可怜又可爱。
小女儿原就是失而复得,乔老夫人格外疼爱,温柔的抚摸着她脊背,劝慰道:“好孩子,想回去就回去,没事儿的。”
说完,又瞪了常山王妃一眼:“你不要吓唬她。”
“好歹也先吃完饭吧,”常山王妃有些无奈:“去洗把脸,看你现在这样儿,跟个花猫似的。”
仆婢们备了温水,又去添了些早膳,乔毓折腾了一早晨,着实是饿了,先吃了碗粥垫肚子,这才有闲心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常山王妃还是边吃边听,到最后,吞咽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慢,到最后,干脆将筷子搁下了。
“你说,你刚进宫就怼了章太后、唐贵太妃和荆王妃”
小厨房送了肉包来,皮薄馅儿大,乔毓美滋滋的咬了口,含糊不清道:“是啊。”
“闹到最后,章太后跟唐贵太妃还从石阶上滚下去了”
乔毓嘴巴给肉包占着,只点点头,表示赞同。
常山王妃不禁叹口气:“这也就罢了,你还带着几位殿下大醉一场,又对着圣上耍了半宿酒疯”
乔毓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左右看看,可怜道:“不是说不提这一茬了吗”
“你个小混账,没有半刻安生,”常山王妃又好气,又好笑:“章太后那儿也就罢了,她先生事,我不说你,可后一件,纯粹是因为你自己没管住嘴,罚你抄写家规三遍,以作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