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战争一般都跟资源紧缺有关,这个理由应该靠谱。
这里还说,南明谷也就是赤渊前身,也因为这场天灾降了温,这种说法好微妙啊。
阿洛津认为,赤渊里封印着异常能量,只有重新点燃赤渊火,东川才会孕育出新的巫人族。
古妖族领地灵气流失,民不聊生的时候,神鸟朱雀也选择点燃赤渊火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宣玑也不管阴灵骑士们能不能听懂,把他们当成一排树洞,自言自语道,神鸟朱雀一族栖息在南明谷,不是因为这里风水好,而是为了看守赤渊,赤渊就像一个唔不环保的发动机,虽然有用,但破坏性更大,跟核武器一个道理,不能轻易动用。但妖族遭到天灾的时候,朱雀一时心软,还是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骨灰盒。
对,宣玑一跃而起,所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妖王会屠神。当年人族和妖族都供奉朱雀,把他们当成神鸟。就因为朱雀挡了道,就抛弃以前的信仰屠神,妖王就算是个无神论,这事办得也太没有心理障碍了。
除非他被无法抵抗的诱惑驱使!
而史料上还透露出很重要的一点人妖两族一开始只是小规模地起冲突,没有完全开战,而在这个阶段,双方的实力应该是差不多的。
因为假如有一方实力压倒性地强过另一方,那么就不会是冲突,而是单方面的侵略了。平帝就算是个脑残虽然历史评价他确实是个脑残但大老远地跑去挑衅一个根本打不过的对手,脑瘫选手也干不出这种事。再说就算是万恶的旧社会,皇帝御驾亲征这么大的事,会由着他自己作死玩吗?他身边的大臣们都不劝劝?
混战开始之前,人族的主流意见是积极主战。可见当时他们评估双方实力,认为自己是有很大胜算的。
可是奇怪的事发生在妖王屠杀朱雀族后,混战一开始,妖族突然就跟开了挂一样,人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一眼没眨完,就被人家风卷残云地灭了国。
直到武帝盛潇横空出世。
万年仪里,盛潇斩妖王的时候,亲口承认自己不是人。这让宣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赤渊见到自称盛灵渊的武帝时,他曾问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位陛下说过一句话,他说:神明是人的寄托,而我是人的妄念。
人的妄念,那是什么意思?
宣玑的目光落到手机上从东川到俞阳,跨了差不多有半个国境,盛灵渊在现代社会人生地不熟,他跑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去了?
群里正在排着队地刷苟富贵,勿相汪(注),宣玑发了个五毛二的红包,让他们闭嘴,问:俞阳当地有信得过的眼线吗?
明明是第一个出手,结果就抢到一分钱的王队心很累,一点也不想管闲事,就说:干啥呀,你剑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你俩又咋了?我说宣主任,你老还行不行了,有劲没处使,天天跟自己的剑掐架。这要是铁剑,你掐就掐吧,可你这是金剑啊,长点心吧大兄弟!
他的俩队员特别会捧场,又开始跟着刷长点心。
宣玑:
水族吧,挺吉祥如意的血统,就是有时候有点太市侩了。
找他用不着眼线,刷个短视频满世界都是,那是一古董,对互联网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跑那么远,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我想让你们帮忙注意一下,这两天在俞阳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上过局里通缉名单的,或者不明原因失踪的宣玑顿了顿,前天晚上,知春失窃了,你们知道吗?
宣玑和肖征是提前赶回总局的,风神一和善后科其他人在东川多留了一阵,处理后续的事,没搀和到异控局的大地震里。
宣玑一条语音发完,群里酷爱刷屏的风神一们集体沉默了。
宣玑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也不一定有关系,可能是两件事,而且知春失窃这事还在内部调查,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姥姥的,废话一火车的王队言简意赅道,弄死他。
我出去一趟。宣玑把《千妖图鉴》往怀里一卷,对阴灵骑士们说,近期没准还回来,你们好好看家。
他一边说,一边揣好手机,往外走去身后,被他拍裂了一条缝的石碑中正腾出一缕细丝似的白烟,悄无声息地跟上他,川流入海似的,没入了宣玑的后心。
石碑上原本有生卒两个日期,在阴灵骑士们紧张地注视下,那石头上刻的死期突然淡了,直至完全消失。
然后传染似的,旁边第二块石碑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在没人碰它的情况下,也从同一个地方裂了口。
燕秋山在俞阳市的宾馆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伸手摸胸口的金属碎片,碎片还在,沾染了他的体温,暖烘烘的。
他这才放松了脖子,仰在枕头上,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是凌晨四点整,天还没破晓。
头天晚上,打发走那几个人之后,燕秋山就总觉得屋里有鲛人血的味道,于是打开窗户透气。可能是楼层比较低,大街上有噪音,他觉得一整宿都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吹埙,吹得他乱梦一团一团的。
燕秋山翻身起来,简单洗漱。他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没睡好,眼底发青,白眼球里挂着血丝,胡子也很久没好好刮过了,自己瞎长,长得里出外进的,
燕秋山审视着自己的形象,感觉镜子里这位就像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就从兜里摸出一把多功能刀,贴着脸刮。
这时,有人在他门口敲了一下,传来那瞎子的声音:燕队,可以准备了,楼下有早饭。
燕秋山不知在走什么神,手一哆嗦,一不注意就留下一道小口,渗出了血迹。
他下意识地脱口说:没事。
说完,燕秋山愣了愣,皮是自己刮破的,他跟谁说没事呢?
晚上梦里一闪而过的情景忽然清晰起来
燕队是个生活没什么规律的人,以前带风神一,总是被紧急任务叫醒,拿凉水劈头盖脸地一浇,随便套件衣服就跑,要是没事,他能一觉睡到中午,起来以后还是跟被狗碾一样,拿凉水一浇,往身上套件衣服就跑。
这么多年,在外面保持人模狗样的形象,都是知春打理的。知春会每天把要穿的衣服面朝上叠好,给他放在床头,这样就算他闭着眼也不至于穿反,还会给他把胡子刮好。一开始,知春笨手笨脚的,那时候不流行用电动剃须刀,燕秋山睡觉又不老实,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知春有时候盯着他的脸一走神,就会不小心刮破他的下巴,然后一天都跟自己过不去。燕秋山已经习惯了,半睡半醒间下巴一疼,他就会随口说一句没事。
门口的瞎子疑惑地问:什么?
没什么。燕秋山眼神冷下来,随手泼了点水,抹去血迹,就来。
二十分钟之后,越野车就悄悄地从宾馆后院开出去了,整个慵懒的俞阳城都在沉睡。
小楼阴影里,盛灵渊缓缓踱步出来,抬手把陶埙放在了树枝上,人影一闪,他不远不近地缀了上去。
找到了高山王子墓,燕队要先把祭文抄上,注意最后一笔留下,阴沉祭文要在子夜之交写完最后一笔,车上,瞎子对燕秋山说,我们时间还算充分,只要蛇皮别带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