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电话里传来忙音,肖征愤怒地摔了电话。

一提工资就翻脸,这组织没什么前途。宣玑冲旁边的小外勤摇了摇手机,借我用一下啊,登陆个内网。

说完,他登进陆内网,调出之前关上的全责协议,看也没看就签了,完事把手机还回去:谢了。

小外勤来去如风地跑了,隔壁病房门吱呀一声,王泽披着病号服,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手里拎着两罐能量饮料,一脸疲惫地递给宣玑一罐。

好点了?宣玑说,别喝了,你休息去吧,燕队那边有什么事我盯着就行。

王泽探头,透过病房门上的观察窗,往里看了盛灵渊一眼,忽然说:我说,他不是剑灵吧?

宣玑一顿。

精通古语,跟那些童尸很熟,高山人秘辛张嘴就来,什么都知道王泽掰着手指数,最后抓高山王的时候他用的那一招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不瞒你说,当时我要是有尿,保准就被他吓出了。那不是什么正经术法,是吧?

是鲛人语,宣玑说,用鲛人语说的诅咒,是很正经的禁术。

那这算什么,王泽沉默片刻,问,两大魔头对决吗?

不等宣玑回答,他又一摆手:你所谓的剑灵完全不听你的,我还听见你喊他灵渊,赤渊事件这么大的事,风神一就是第一拨接受调查的,我仔细看过相关材料。那上面还记载,说赤渊那个大魔头出现的时候,赤渊温度骤降,我感觉跟他今天冰冻海水的原理差不多。

宣玑定定地看着他,一只手背到身后,来回转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进手心的硬币:所以?

我我现在不想打听别的,王泽的声音开始发抖,他清了一下嗓子,努力想稳住自己的声音,既然他能在阴沉祭的反噬里活下来,那知春

阴沉祭反噬的是他一个分身,宣玑轻轻地说,因为一些原因,他的真身就是我的剑,所以分身死后,反而回到了自己身上。

王泽愣了一会,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了:哦特殊情况啊。

宣玑说:他从来没打算过回应阴沉祭,不管他是谁,你都应该看得出来,他算我们这边的。

我知道,王泽几不可闻地说,要不是你,我们燕队可能已经凉了,我们欠你一人情,放心吧,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我和我的人都会闭嘴。

宣玑手里硬币一闪,缩回袖子里:谢了。

王泽好像没听见,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我去我去看看燕队。

等一下,宣玑犹豫片刻,忽然叫住他,关于知春,刀灵其实不是完全不可能

王泽猛地扭过头去,差点把脖子从肩膀上拧下去。

但别跟别人说,宣玑说,我不确定,条件很苛刻,别让他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第65章

宣玑冲王泽招招手, 把他叫到跟前:相生相克这个概念你有的, 对吧?最基本的, 水灭火,火克金但我们也知道,抛开剂量谈疗效是耍流氓, 比如说,如果是森林大火,你拎个水龙头过去, 就浇不灭。

对, 除了剂量,还有属性, 你打童尸的时候放的火能在海里烧,因为里面掺着特殊能量, 海水浇不灭。宣主任,咱能不从基础物理化学说起吗, 王泽打断他,急得抓耳挠腮,这跟知春有什么关系?哎, 老兄, 我以前居然以为你是个痛快人。

正要讲到,宣玑捏开易拉罐,当代从微观角度看,是能量问题,但古人没有这些概念, 所以他们通过观察和总结宏观规律,认为世界上的所有的规则都是分等级的。同等级的事物会相生相克,但这个规律不适用与高等级和低等级的之间高等级的东西可以无条件压制低等级,破坏低等级里的一切规则。

王泽听出了点意思:你是说

古人排序方法有很多种,各门各派、各时代意见都不统一,但有一些基本规律,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比如最高等的规则,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这属于鬼神范畴,人力不能及。次一等的,叫做类同生死生灵堕魔,高山人炼器,都属于这一类。

王泽听到炼器俩字,连忙追问:啥叫类同生死?

就是绝对不可逆,宣玑说,就像活人可以死,死人不能复活一样,人魔不再有做人的资格,器灵也不可能变回生灵,这就是你们查遍所有资料,都告诉你刀剑灵不能再生的原因。因为炼器的规则级别太高,那些各种各样的献祭,只有少数几个像大阴沉祭这样的,能够得着这个级别,但也只是同等,还是不能破坏规则。

王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扶住后腰后腰头天晚上在海上磕青了他苦涩地问:宣主任,您引经据典,就是在告诉我别做梦了吗?

我吃饱撑的?宣玑说,你刚才没听见我说么,高等级可以压制低等级的一切规则,所以有一种情况,是器身损毁后,器灵并不会跟着消散,就是器灵本身被更高等级的规则约束。

王泽哭丧着脸说:可你刚才还说,炼器属于第二等,第一等是鬼神范畴那意思不就是封建迷信范畴吗?所以我们怎么搞,找几个神庙参拜一下?

知春刀身已经被销毁过一次了,但他仍然能以刀灵身份存在,你没觉得很奇怪吗?除了他以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器灵能操控多个器身的先例,就好像他能凌驾于刀本身上似的,所以我怀疑他有很特别的地方。宣玑顿了顿,其实他第一次在海水中见到知春,就觉得他太不像一把刀,就算是水果刀也有刀刃,他实在是缺了点锋芒,都跟你说了,只是个初步的猜测,我还要去仔细查查知春的来历所以才让你先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凭什么告诉我啊?就因为我看起来很坚强?王泽丧丧地说,实话告诉你把宣主任,就算我长得像条硬汉,但谁内心还不是个宝贝儿呢!不行,我不能一个人承担这么多,得把我的小弟们一起祸祸起来,凭什么我默默背负,他们安心享受surprise。

宣玑觉得能量饮料有点齁,喝得他反胃:王兄,您可真是个硬核的宝贝儿。

王泽刚抬腿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宣主任,我觉得你这两天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可能是我不小心又帅了吧?宣玑不动声色地冲他一笑,又敷衍地解释了一句,我前一阵回老家取回了点家族传承,恶补了点课,这不是刚从业余转专业,想提高点业务水平么。

王泽张了张嘴他指的不是那些神秘的鲛人语、各种奇怪的知识。

善后科宣玑,在异控局本来就是个传说,深藏不露、来历不明,以前就是一位时而厉害、时而捣乱的编外人员,一代不如一代的废物异控局连他的完整资料都拿不到,只能招安。不管他会什么秘术,王泽都觉得理所当然。

他只是觉得,以前的宣玑有种飘忽不定的狡黠,像个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精怪什么的,主要任务是游戏人间,在红尘万丈里撒欢打滚,虽然玩耍得也很投入,但总让人觉得,他一尽兴就会走,一来一去,谁也不知道他的来龙去脉。

可是这几天,他突然沉了下来。

原先,王泽觉得他的脚踩在风上,现在他的脚不光踩在了地上,还一步一个深坑,无端多了几分沉重的疲惫感。

但仿佛是落地扎了根,他疲得很有生命力。

宣玑冲他举了个杯,转身钻回了病房。

头天晚上在海上,盛灵渊的血沾了宣玑一手,好在其中一位一直在昏迷,没什么意识。宣玑只能共感到他一些模糊的感觉给他拉被子,就是宣玑觉出他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