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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卿所有的动作突然就止住了,双手颓废的落下来,一滴滴的泪水滴在被子上,竟是将那白色的被子染红,印出朵朵红花。整个人如同被勾去魂魄的死人,失魂落魄再无半点生机,那种绝望悲痛到极致,无法言明的悲哀。
一滴又一滴,一滴又一滴,泪水滴落在发丝的时候,将那黑色洗净,露出那白色泛红的头发,黑色交杂着红色,那般的凄凉。
也不知道这就样过了多久,画岚连话都不敢说,只能静静地看着动也不动的小姐。
许久,谢瑾卿的声音传了出来。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岚悲痛道“小姐,你节哀,你得撑下去。”
谢瑾卿道“我不会死的,我还没有替他报仇,还没有赎清自己的罪孽,我怎么敢死呢。”
画岚道“小姐那不是你的错啊,不能怪你。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谢瑾卿自嘲道“怎么与我无关如果不是我故意刺激纳兰容止,纳兰容止又岂会突然行动陷害他,如果不是我将纳兰容止的谋划传信给他,他又岂会做出如此决策,以至于命丧黄泉”
“其实他们说的不错,我就是一个惹事精,如果不是我将错误的情报传给他,他又岂会对付不了纳兰容止啊,那可是沈静安啊”
画岚不赞同道“小姐,你怎么知道那情报是错的呢。”
谢瑾卿道“如果没错,他又岂会死。画岚啊画岚,我谋划一生,结果徳忠侯府没有保住,爹娘没有保住,甚至连他都被我连累至死。你说可不可笑”
画岚看着笑得凄凉,笑得灿烂的小姐,惶恐极了。颤巍巍道“小姐,你别这样,你已经拼尽全力了,不能怪你的。”
谢瑾卿却是摇摇头,笑容渐渐停止,看着画岚冷声道“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画岚看着惨无人色,甚至坐不稳的小姐,迟疑道“小姐,你刚醒来,身子撑不住的,还是先用点吃的,您边吃奴婢边告诉您好不好”
全身的发软,脑袋的晕眩昏胀终究让谢瑾卿妥协,徐徐点点头“好。”
闻言,画岚喜悦的跑去了厨房将一直温热的汤药与素粥端了过来,还准备了蜜饯。可最后却完全没有用上,因为那苦涩的汤药谢瑾卿一口而尽,哪怕有些反胃,还是忍着将一小碗粥全部吃了,甚至还吃了几块点心。
“说。”谢瑾卿嘴巴都没有擦,直接问道。
画岚缓缓说道,将这几日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你昏迷后,奴婢将信交给了李太医,纳兰公子在确定你并无生命危险后便离开了,留下夫人照顾您,夫人不知道怎的,今日上午的时候突然捂着胸口昏迷过去,现在还在屋子里静养,所以才只有奴婢一个人。”
“沈太傅的事情奴婢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两日前上朝的,朝臣逼迫陛下处置沈太傅,陛下被气昏了过去,当天夜里,便传出沈太傅畏罪自杀的消息。陛下震怒,敕令严查此事,定要还沈太傅一个清白。而沈太傅去世后,那些扬言要处置沈太傅的百姓们也突然改变了想法,觉得沈太傅突然离去是被人迫害,甚至觉得西洲银矿之事都是别人陷害沈太傅的。”
“如今,纳兰一族也被卷进风波,百姓们都联名请求陛下彻查纳兰一族朝中大臣也开始为沈太傅说情,一些臣子已经脱离纳兰一族,短短两日,纳兰一族的势力开始分泵解析。”
谢瑾卿冷笑道“呵呵,人都死了才知道后悔,这些百姓哪配让他日夜操劳。纳兰容止呢”
画岚闻言纳闷道“纳兰公子仿佛放弃抵抗,并没有动静。只有纳兰族长一直在顽抗。”
谢瑾卿一怔,沙哑道“他既然放弃抵抗,那边证明我的谋划是对的,他真的不会让我嫁给纳兰容止,一定会陷害沈太傅,再重新拿回孟国公的身份,这样不仅可以夺回我,还可以灭了强势的纳兰一族以及独揽大权的沈太傅,以后他便是真的称霸朝堂。”
谢瑾卿沙哑道“可为何他还是会死”
画岚疑惑道“难道李太医并没有将那封信交给沈太傅”
谢瑾卿摇摇头道“不会。李太医是他的人,定会想尽办法交到他手中。”
画岚纳闷道“那么是为何”
谢瑾卿似是明白了什么,想起那日他临走时的决绝,他说他们再无相欠
“他大概是不想再与我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声音苦涩极了。
画岚看着伤痛欲绝的小姐,缓缓道“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瑾卿苦笑道“就算他不愿意与我有半分瓜葛,可我还是要为他报仇。不只是为了他,我更要为自己。”
画岚小声道“可如今夫人老爷也站在孟国公那边,我们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替沈太傅报仇”
谢瑾卿摇摇头道“我还需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画岚微微迟疑道“小姐,你不会再自尽吧”
谢瑾卿无奈道“就算是死,也不会是现在。你别多嘴了,下去吧。”
画岚只能点点头,转身下去了,留下谢瑾卿一个人呆着屋子里,寂寥的屋子没有半点声音,就像是那空洞的心,空落落的疼
第三百二十五章 纳兰容止畏罪自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下午也许是一整天,因为谢瑾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哪怕画岚进来好几次,她都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她的目光一直望在那翠绿的竹林里,那眼神就仿佛是看着挚爱的情人
次日清晨,谢瑾卿已经可以下床了,董氏虽惨败着脸也跟在谢瑾卿身后伺候着,而谢瑾卿也半点没有留情,哪怕董氏也是病重,却还是吩咐着干这干那。
就算是后面谢大爷来了,也看着强势冰冷的谢瑾卿,终究没有呵斥,只是小心的在旁边陪着董氏。
又过了两日,纳兰一族便极快的崩盘,而纳兰容止突然畏罪自杀,不同于沈静安,而是当着众臣的面,在朝堂上饮鸠自尽。
而谢瑾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道“又是饮鸠自尽,这一出怎么还是玩不腻”
画岚疑惑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谢瑾卿坐在椅子上,盖着薄杯,冰冷道“没什么。纳兰容止死了,皇上可说了什么”
画岚迟疑道“就说解除与您的婚约,并没有说什么了。”
谢瑾卿闻言微微蹙眉,问道“今日朝堂之事,你细细给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