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道:“好,这样,你去兵器架上,挑一把刀,只要你能够赢过了我,那家伙偷的东西,我如数奉还,如何”
小木匠看了一眼这个好看得不像是男人的年轻后生,犹豫了一下,说道:“果真”
程寒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
他这些日子来,日日与人操练,打熬气力与拼斗的技法,但因为他自小修行,又是家学渊源,练了“浪里白条功”,寻常人等,几乎无人能与他相敌。
能做他对手的厉害角色,又没空而陪他在这里瞎耍,所以寂寞得很,此刻瞧见那小木匠仿佛有两下子,才会这么一提。
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还答应下来了。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丢失的东西,还是挺看重的。
只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落入袍哥手中的东西,又如何能够再拿出来呢
虽然程寒挺欣赏这个少年郎的,但却会全力维护帮派的规矩。
他不可能输。
因为他一会儿,一定会用尽全力。
他笑着说道:“当然。”
说罢,他往后退去,伸手,说请。
小木匠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走到了校场边儿上的兵器架前来。
这儿有两排架子,一边摆放着木质兵器,而另外一边,则是真刀真枪,精钢铁造的真家伙儿,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取了一把寻常款式的单手木刀。
程寒问道:“为何不用真家伙,不习惯么”
他看小木匠双手皆有老茧,一看就知道是长久劳作之人,不像是平日里混迹江湖的,所以才会这么问。
小木匠却说道:“我怕收不住手,误伤了你。”
这句话把程寒给噎得不行,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忍不住说道:“好、好、好,来,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说罢,程寒一伸手,却有一把榆木硬剑落到了他的手上来。
隔空取物,这事儿对于修行者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什么,但相对于寻常人等,甚至练家子来讲,却极为炫目。
这一手亮出来,顿时就惹得喝彩一片。
而喝彩的这帮人里面,就数王档头喊得最响,嗓子都差点儿破音了。
一刀,一剑,两人对望。
刀在手,小木匠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了当初与苗疆熊一刀学艺的日子,又想起了这十几年来,一个又一个偷偷摸摸练功的清晨与夜里,以及屈孟虎毫无戒心,悉心相传的那些刀法真义
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最终串联成了一条线。
喝
一声大吼,小木匠长刀如虎,气势在一瞬间凝聚而成,紧接着朝那程寒扑了过去。
程寒一开始还有几分轻视之心,但感觉小木匠面容一肃之后,却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顿时感觉冲过来的,并非是一个弱冠少年,而是头刚刚放出笼子的深山恶虎。
刀法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它讲究的,就是一个字。
猛。
雄浑、豪迈、挥如猛虎,这才是刀法的真谛,而此时此刻的小木匠,一肚子的怒火,却正应了刀中真义。
如此猛然冲来,那程寒程小爷即便是家学渊源,又自幼天资过人,勤学苦练,却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时间,险象环生。
俗话说得好,“剑是君子所佩,刀乃侠盗所使”,若论效率,自然刀法更胜一筹。
当时是,小木匠出刀狂攻,而程寒则挥剑抵御,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的剑法施展开来,却是连绵不绝,再加上修行的“浪里白条功”,源远流长,居然就挡住了那攻势,而且一进一退,却也有来有回。
两人刀剑翻飞,一招一式都惊险万分,旁人瞧见,莫不都心惊胆战。
认真一看,却是那“闪闪摇银海,团团滚玉轮。声驰惊白帝,光乱失青春。杀气腾幽朔,寒芒泣鬼神。舞余回紫袖,萧飒满苍旻”,精彩无比。
这两人,一个渝城袍哥会五排的红旗掌事之子,自小就有盛名;另外一个,却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生瓜蛋子。
但他们,却拼得旗鼓相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晓胜负如何。
随后,还没等两人分出胜负,那木刀木剑,却承受不住力量,纷纷断裂了去。
程寒打得兴起,问小木匠:“再来”
小木匠翻身过去,抽出了真刀,大声喊道:“自然得分出胜负”
若无胜负,如何能有鲁班书
两人换了真刀真剑,继续拼斗起来,程寒真剑在手,无论是手感还是力道,又或者是那剑的气势,都增强几分,气势越发增强,开始反守为攻。
他压住了小木匠的刀势,然而小木匠的刀法师承苗人熊草,那镇压黔灵刀法,讲究的是一个绝地求生,向死而生的意境,所以每当程寒将要获胜的时候,小木匠的刀就能绝地反击,差点儿反杀了去。
这会儿,周围的人才感觉到了危险,这两人但凡有一点儿小破绽,极有可能就要殒命于此。
毕竟年轻人的手段并不纯熟,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做不到收放自如,刀下留情。
就在形势即将陷入死结,两败俱伤之时,却有一记飞石横空出现,先是将小木匠的刀给弹开,随后又把程寒给逼退了去。
程寒连退几步,回首望去,瞧见不远处的月亮拱门前,有一个蓄须男子站立。
他赶忙拱手喊道:“小师叔。”
那人大约三十多岁,除了唇间浓密的胡须,几乎没有什么特色。
不过光凭他这一手飞石,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被程寒叫做“小师叔”的蓄须男子看了这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父亲到处找你呢,湖州会馆的人过来了,叫你过去招待客人呢,你赶紧处理这边的事情,然后过去。”
他说完就走,而程寒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哈哈大笑道:“畅快,畅快啊”
笑罢,他将铁剑放回去,然后对小木匠说道:“本来想与你结交一番,不过正好有事那东西,我叫人给你送过来,改日若有空,咱们再切磋。”
他大概是比较害怕父亲程兰亭,所以没有太多停留,交代了旁边的人,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