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冯慎避讳着“毒蒺藜”,只好扯了那后生尸身不敢撒手。可没想到赖青叩了几下,匣子里却再无暗器射出。

原来那赖青只顾着狂射,竟将匣子里的毒蒺藜悉数用尽。

趁这时机,冯慎一把推开后生死尸,奔着那赖青便去。赖青急了,将匣子朝冯慎胡乱抛砸后,抬脚便想逃。

眨眼间,冯慎已撵至赖青身后。几番被暗算,冯慎对这赖青早是恨之入骨。有心将其一击毙命,奈何还要留着他对簿公堂,故冯慎出手点指,只是戳在赖青麻筋上。

赖青惨叫一声,只觉身子发沉发软,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冯慎跟身进步,在他后脖梗子上猛摁了一下,赖青便顿时昏厥过去。

须臾之中,冯慎险中求存,使得那七个恶徒一死三伤。

那疤脸汉子见冯慎难缠,也不敢再莽然出击。他的身旁左右,一个是会使“趟地刀”的老三,一个是那黄脸汉子老五。见事情落到这个地步,剩下的歹人们也没别的法子,只得豁将出去,开始负隅顽抗。

可那黄脸汉子精明,在围攻冯慎前,先定了下击招:由老三的“趟地刀”去斩冯慎的下路;而后让疤脸汉子与自个儿同时暴起,直逼冯慎中、上两路。

打定主意后,三人大喝一声,朝着冯慎齐齐攻来。冯慎见他们拼了命,自是不敢小觑。自己赤手空拳,要去对付三柄锐利的青锋,总归不是那么容易。

冯慎抬眼一瞅,见几丈外有堆火正烧着,正是之前歹人们烤肉取暖之用。那篝火没熄,火沿边正好有根未燃尽的粗大木柴。冯慎想也没想,一把抓起那根木柴,暂作了防身之物。

木柴在手后,那“趟地刀”也跟至了冯慎脚下。冯慎忙将木柴一压,将老三的刀背压在地上。压住刀背后,疤脸汉子随之袭来,冯慎抬脚在老三肩膀上一点,借力将身子一纵,让过疤脸汉子的刀,再将手中木柴横抡,朝着待机而发的黄脸汉子扫去。

这一压、一纵、一扫,看似是普普通通,实则凶险万千。若不是冯慎目力过人、动作迅敏,等闲人哪里能避得过去?

木柴击出后,便带着股风砸去。被风一带,那柴尖上原本烧化掉的地方,居然又死灰复燃。“噗”的一团火苗子跃起,惊得三人都拿了刀去格。一阵乱响后,柴尖上火星四溅,纷纷扬扬迸得到处都是。

恐火星子沾在身上燎了衣裳,那三名歹人忙先撇了冯慎撤招,胡乱地在身上扑打。

借着机会,冯慎也后退几步。嗅到身上有煳味,冯慎也迅速弹掉衣上火种。

“别愣着!”疤脸汉子抹把脸,暴喝一声,“剁了这个直娘贼!”

那老三得令,便就地一滚,挥舞着单刀又朝冯慎逼来。冯慎一看,急忙持棍折招,二人刀来棍往,缠斗在一处。

趁着冯慎与那老三斗得正急,黄脸汉子却悄悄摸近了篝火边。他瞅了一个空,将刀刃在火堆里一插,大叫一声“老三快闪”,便擎刀一扬。

这一下,那火堆里的柴枝一下子扬起不少,“噼里啪啦”的燃着,尽数飞向冯慎。

见火炭袭来,冯慎急中生智,一把撕扯下罩衫,转身一抖,便把飞来的火炭全然裹在里面。

火炭入衫后,马上燎起了不少青烟,没一会儿,便将那棉料上烧出几个大洞来。冯慎见状,慌忙一抛,那燃成一团火球的罩衫,不偏不倚落在了那木屋边。

脱了罩衫,冯慎活动更觉灵便。那黄脸汉子颇为毒邪,处处下阴招狠手,若不先将他制住,恐再生变节。于是,冯慎撇下那老三,又奔着黄脸汉子而去。

黄脸汉子见状,干脆转身逃蹿。正追着,冯慎听得身后脚步声大响,回头一看,见那疤脸汉子与老三从后面杀来。

看到后援到了,黄脸汉子索性也驻了步,又抽身回来,与同伙将冯慎一圈,围成了犄角之势。

正对峙着,突然木屋那边火光大炽。几人不明就里,皆转头望去。一看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冯慎之前包炭的罩衫,落在了木屋边上,被风一刮,便引着了梁木。那几间木屋皆为松木造就,这松木里油脂厚,极易燃烧。再加上屋檐下斜扔着几个半满的酒坛子,酒助火势,更加烧得不可收拾。

看是匪巢烧了,冯慎自是心喜,刚想抖擞精神对付惊慌失措的三人,耳边厢却传来几声凄厉的怪叫声!

冯慎心下一紧,暗忖:“莫非……那木屋内还有其他贼人?”

正紧张着,那木屋门“啪啦”一下子大开,几口浑身烧成焦黑的瘦猪,一面哀嚎着,一面从屋中滚挤了出来。那大开的木门之内,已成了一片火海,火光之中,似乎还有个活物在苦苦挣扎。

冯慎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只会耍把式的“武猴”!

一时间,冯慎冷汗全下来了。那些被畜的“猪猴”里,可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哪!谁又能料想到,这伙恶徒将它们关在了屋内!

人命关天,冯慎不假思索,便冲着那木屋奔去。还没到近前,那凶猛的火苗子就烤得面皮生疼。几口受畜的“瘦猪”,被烧得焦头烂额,一个一个瘫在地上,不知死活。而那只“武猴”,却还困在里面,火燃着皮毛,烟熏着二目,趴在快烧塌的门框边,发出刺耳挠心的惨叫。

按说这“武猴”灵巧,又怎会困陷在这火海之中?冯慎抹去熏出来的泪,强睁着眼一看,这才顿知端倪。

那“武猴”颈上,竟拴着一条烧得半红的铁链,被那铁链锁住了,它压根就逃不出来。

顾不得细想,冯慎从地上拾起块大石头,撩起内衫护住头脸,便朝着门框冲去。

到了门框边,那腾腾的热浪几欲把人烤干。“武猴”这会也早被燎得不成形状,烂熟的皮肉上,皆是一个接一个的大燎疱。那没了毛的“猴爪”,还在死死地朝前扒着,细小的指头,微弱地一抽、一抽……

冯慎抓着石头,发疯般的朝那铁链上砸着,打算将那铁链砸断。他铁了心,只要那“武猴”还有一口气,便要将它救出!

这会儿冯慎只顾着救命,全然忘记了身后还站着三个恶徒。黄脸汉子冷笑一声,慢慢摸至冯慎身后,提起锋利的尖刀,便要狠狠刺下。

第十一章 锄暴诛恶

千钧一发之际,那垂死的“武猴”发觉了冯慎身后的凶险。它残眼大睁,急得抓地挠肢、“吱吱”狂叫。

冯慎浑然不觉,只当是“武猴”烧疼了,手上又不由得加大了下砸的力道。

眼见得刀尖便要扎下,那“武猴”拼了最后一口气,朝前使劲猛挣。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那烧红的细铁链竟被生生挣断。

原来那细铁链已烧得红透,又被冯慎发力砸了数十下,再加上那“武猴”发了狠,焉有不断之理?“武猴”方脱困,后腿便是一蹬,迎着那刀口舍命扑去。

黄脸汉子原想一击得手,哪想会出这等变故?乍见火里有个东西扑来,骇得手一抖,扎下的刀尖便偏了几寸。

“刺啦”一声,刀刃挑破单衣,只在冯慎臂上划了道口子。

胳膊上一吃疼,冯慎才知有人偷袭,身子急急一侧,就地滚在一旁。

扑在黄脸汉子身上,“武猴”扯着衣裳就爬,几下蹿至肩头,伸爪朝那对眼珠子抠去。

黄脸汉子哀号一声,双目间喷出两道血花,刀也不要了,怪叫着去扯那“武猴”。

“武猴”身上的皮肉本已焦烂,只是稍稍一扯,便血呼啦的剥掉一层。可它豁出了性命,死抓着黄脸汉子不肯松开,又咬又撕,与黄脸汉子缠斗在一团。

冯慎知“武猴”报恩,恐它有个闪失,忙从地上跃起,直取那黄脸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