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 / 2)

“原来……原来你们……”曾三气极败坏,颤巍巍地摸出身上所有柳叶镖,一股脑儿地掷来。只是他重伤之下,出手无力,柳叶镖尚未射出多远,便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找死!”师盛章手掌一扬,一枚铁胆又直直撞向曾三头颅。“砰”的一声,脑浆四溅,曾三手脚抽搐了一阵,便再也不动了。

这些年来,冯慎与曾三明争暗斗,眼下见他落了个这种下场,心里也不禁唏嘘。正当这时,院中一声暴喝,冯慎无暇细想,赶忙转头看去。

只见冯昭掌出如风,径直逼向师盛章。师盛章方才光顾着击打曾三,已将身上所有铁胆射罄,此时空着两手,无力招架。

宇文烈急急挺叉来救,却被冯昭一个“铁山靠”撞在腰上,直直飞了出去。吴远图也欲来截,同样被冯昭挥枪挡回。

冯昭一招即出,势不可当,一掌击断师盛章左臂,又化掌为抓,使一招“分筋错骨手”,卸下了他右膀肩臼。

师盛章双膀被废,疼得喊叫连天。冯昭见状,也不再痛下杀手,正要跃开时,张少商一刀从背后剁下,冯昭身子朝横里疾纵,让过了刀锋。

张少商没砍中冯昭,刀头却向后一撩,师盛章颈间蓦地喷出一道血花,倒地气绝。

冯昭眉头一皱,喝问道:“老夫没伤他要害,你为何杀他?”

张少商血贯瞳仁,恶狠狠道:“他双臂已断,与废物何异?暗隐堂不养废人!”

说完,张少商如法炮制,跃至戚平身边,手起刀落。那戚平尚未来得及呻吟一声,便命赴了黄泉。

冯昭冷哼道:“当真不愧是‘丧门刀’!”

张少商怒道:“冯老头,用不着你假惺惺卖好!今晚若杀不了你,我姓张的也不活着了!”

冯昭目光一凛,“也罢,剩下你们三个,老夫就一并打发了吧!”

“少胡吹大气,看刀!”张少商大吼一声,鬼头刀夹着飒飒金风,便朝冯昭劈去。吴远图挽个剑花,剑尖也直点冯昭要害而来。

见刀剑势道奇急,冯昭急闪避跃,身子只向旁侧一滑,已经纵至宇文烈胸前。

那宇文烈修为远不如张、吴等人,加上方才又吃了冯昭一记“铁山靠”,腰腹受创,脚下不免踉跄。见冯昭挥掌击来,宇文烈忙挺叉去架,岂料冯昭左掌一翻,从双叉中间空隙穿了过去。

与此同时,张少商又是一刀斩来。这一刀旨在围魏救赵,若冯昭一掌打中宇文烈,自己便会被鬼头刀砍中;若要抽身避开,那宇文烈自然也就脱险。

谁知冯昭技高人胆大,竟乘险抵巇,左掌继续推递,内力一吐,在宇文烈前胸印实。右手极速一旋,麻紮长枪便如风火轮一般急转着撞向张少商刀口。

张少商一刀格开长枪后,宇文烈早已口吐鲜血,倒在一旁。可这样一来,冯昭手里再无了兵刃,边上吴远图瞧出便宜,趁机挥剑挑来,不想冯昭一个转身,“嗖”的一叉射了过去。

原来冯昭掌毙宇文烈后,已将他的两柄短叉抢在手中。打出一叉逼退了吴远图,又挺起一叉刺往张少商。

仗着鬼头刀沉重锋利,张少商“呛啷”一声,把那短叉一角砍去。冯昭将残叉一掷,投向张少商面门,脚尖复又一勾,掉下的叉角也被踢得朝张少商小腹插去。

张少商身子一拔,双腿陡分,在空中生生劈了个横叉。避过了下方叉角后,紧接着张少商旋刀一掠,将那残叉连柄带头削成两截。

冯昭也不追击,脚下一弹,落至麻紮长枪边上,拾起长枪急急一甩,荡开了吴远图再攻来的铁剑。

吴远图一攻即退,当头张少商也俯冲下来。冯昭把那枪头一昂,长枪立马变成一梃长刺。张少商骤然翻个身,闪向一旁。

冯昭紧追不舍,握着枪尾一抬,将那长枪使得举重若轻,张少商落往哪里,那枪头便跟着戳往哪里。张少商身子悬空,力道先减了一半,只是将鬼头刀狂挥,罩住了周身要害。

危急之中,好在有吴远图持剑来护,待张少商坠在地上,已是惊出满身冷汗。

冯昭朝张少商虚刺一枪,倒手又向吴远图砸来。吴远图横剑一架,便觉一股刚猛无匹的力量透剑而入。冯昭不撤枪,左掌又向枪身上一拍,吴远图胸中血气一阵翻腾,那铁剑居然被压得切入肩头半寸。

眼见臂膀就要不保,吴远图忙运起全力相抗。不想冯昭却突然将力道撤去,吴远图劲使猛了,竟不由自主地跃向半空。

此消彼长,吴远图内息登时错乱,手中一软,铁剑险些拿捏不住。冯昭再欲挥枪频搠,张少商已然攻了过来。

待到落地,吴远图“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将铁剑往地上一撑,这才不至于跌倒。等到气息稍平,吴远图忙使出轻身功夫,趁着冯昭与张少商拆对互搏,悄悄摸至冯昭身后。

见冯昭没回身,吴远图提剑便刺。没想到剑尖才递到半路,冯昭就像身后生了眼睛似的,居然将枪尾铁鐏“唰”地倒戳过来。

枪长剑短,若冯昭这一下戳实了,吴远图反先送命。如此浅显的道理,吴远图岂会不明?当下生生撤剑,手忙脚乱的便想要退开。谁曾想就这么一慌,吴远图方平复的内息顿时又岔了,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全然僵住,反直挺挺地掼向地面。

说来也巧,吴远图跌仰之处,刚好横着卓不恕那杆被击飞的狼牙棒。吴远图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棒上无数根尖刺扎穿了后脑,双足一蹬,便一命呜呼。

冯昭枪头一抖,向旁侧跃开数丈,扭头一看,霎时猜到了缘由。“唉,天意啊!想不到堂堂八极门吴远图,竟会是这般窝囊死法……”

张少商恨道:“冯老头,你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死就是死,哪分什么窝囊不窝囊?”

“也是!”冯昭哼道,“像你们这干庆王府的爪牙,早将过往的侠名俱抛,哪还会剩下什么廉耻之心?”

“少他娘废话!”张少商双目似要滴出血来,手中鬼头刀青光大炽。“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冯昭扔掉麻紮长枪,转手拾起吴远图铁剑。“如今只剩你我二人,老夫就不在兵刃上占你便宜了!来吧,将你那丧门刀法中的‘砍山崩’使出来吧!老夫就用这把剑,来接接你那赖以成名的绝技。此招一过,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张少商尚未答话,冯慎与香瓜一个口称“爹爹”,一个喊着“冯伯伯”抢了出来。“让我们来对付他!”

冯昭厉色道:“回去!让你们过来送死吗?”

张少商瞥一眼冯慎与香瓜,朝冯昭道:“冯老头,你还有空操心别人?当我不知吗?你力战到现在,怕已是强弩之末了吧?嘿嘿,老子可是留足了气力!好吧,就如你所愿,老子先以一式‘砍山崩’斩了你,随后再杀得你冯家鸡犬不留!”

冯昭喝道:“你想要为非作歹,先胜了老夫手中的铁剑再说!”

“看刀!”张少商狂吼一声,鬼头刀铮铮作响,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冯昭疾砍而至。

冯昭铁剑一扬,真气激荡,剑尖化成一抹流星,直迎着刀头突刺。

刀剑方交,便“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二人被周身震起的烟尘遮罩,从外面看去,只见一道道火花四射喷溅。

须臾,斩击声骤停,待烟尘散去后,冯昭与张少商已是背向而立。

冯慎等人的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儿,干张着嘴巴,却都不敢先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