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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左右思量,心中不得不承认,沈玉成是聪明的,若他否认,只怕就要行至断崖,向前,就是万丈深渊。

他承认了,反倒是挥退了黑暗,独添心头几分窒闷。

可是

沈玉成再聪明,到底比不过一人

李珩看向沈墨。

他原以为,此次搜查差不多到此为止,正当他放松心情时,一直沉默的钟夫子,忽然道:“此次我带人抽查,竟在一位夫子房中,搜出不堪之物。”

钟夫子说着,似乎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众人本都懈怠,却不曾想,竟然还有此等重头戏,原本昏昏欲睡的众学子瞬间提起了精神。

钟夫子一挥手,有人将一个包袱拿了过来。

包袱里的,是一些书籍,隔着一段距离,学子们大多数只能看到书封。偶尔有离得近的,瞧见了书名,便是满面羞色。

包袱打开的刹那,秦汉就瞪大了眼,一把捏住了孙源的手臂。

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那些东西,他结结巴巴地道:“书、书”

脑海里却想,这回完了。

他的老底真让人抄出来了。

被赶出宏远,也就罢了,他原也不在意,若是让他叔知道他的这些荒唐事,还不将他剥掉一层皮

孙源见他如此激动,也隐约知道那些书是什么,心底也跟着紧张起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等等,钟夫子先前那话的意思,好像这些书是从一个夫子的房中搜出来的”

当下,两人皆是一愣。

前方,元义和钟夫子瞧见那些污秽书籍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从哪里搜出来的”

这些书,若是从夫子房中搜出,那还如何了得

正所谓上行下效,若是传出去,宏远师德不修,他们宏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夫子瞥了一眼,压根没想到这事儿会跟自己有关,刚要嘲讽一句,就听钟夫子坚定地道:“乃是从陈夫子房中搜出”

瞬间,众人大惊

陈夫子满目惊骇。

李珩微怔片刻,下意识看向沈墨,恍然间明白。

原来,沈墨从一开始要对付的就是陈夫子,而沈玉成不过是下酒小菜。

故而,他是否逃脱罪名,他都不惊不喜

“不可能,这些书绝对不是我的,我从没有、没有看过这些书”陈夫子眼睛从那些书上瞄了一眼,满目嫌弃,一挥袖,像是怕沾染了上面的污秽似的。

却不知,他惊慌下做出的举动,更像是在狡辩。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那些议论传入耳中,陈夫子越发气急败坏:“我怎可能会私藏这些伤风败德的东西”

没人理会他的怒吼。

东西出在他的房中,他百口莫辩。

秦汉瞧着陈夫子气红了眼的模样,恨不得抚掌大笑:“陈夫子,你往日里总以整顿学风为由,搜查我们的房舍,却不想,原来最该搜的,是你的房舍,当真是老不要脸”

这话,也只有秦汉敢说。

陈夫子气的双眼血红:“是你,一定是你,这些书一定是你的”

秦汉一摊手:“真是好大的冤枉啊。陈夫子,这些书可是出现在你的房中,而不是我的房中”

“你”

“陈夫子,你还有何话要说”元义问。

陈夫子百口莫辩,书在他房中搜出,就算他说什么,也无法自证清白

第230章 人人喊打

“院长,这些书不是我的,你信我。”

元义冷冷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无关乎信不信,当着全学堂师生的面,将这些东西拿了出来,他必须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陈夫子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钟夫子瞥了陈夫子一眼,半点也生不起同情心,他这是自作自受。

他想了想,上前道:“院长,此事关乎宏远名声与前途,必当重惩,否则日后,宏远如何让众人信服”

元义未知可否,心底却早已有了盘算。

陈夫子面色赤白:“钟夫子,你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陈夫子此言差矣,先前可是你自己说的,一旦查出,必将重罚,怎转眼就忘了”

钟夫子往日在学堂,仗着家世,横行惯了,不少夫子都不喜他,此番他落难,自然无人肯站出来给他说话,反倒是有不少人站出来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学堂的夫子以我等看法,就该像陈夫子先前所说一样,赶出宏远,以儆效尤”

钟夫子身形一震。

不久前,怎料到,自己说的话,最后反而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转头看向元义:“院长,这些书当真不是我的。我在宏远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怎会”

他话还没说完,秦汉就嚷了一句:“你也算兢兢业业,你看不惯我们,就借病为由,数日不与我们上课,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秦汉带了头,癸班的人纷纷应和。

若在平时,癸班学生都忌惮陈夫子三分,如今他落难,没了往日威风,他们何须惧怕

“闭嘴,你们你们都给我闭嘴”陈夫子气的一时有些疯癫。

“请院长定夺。”其余夫子道。

“钟夫子品行不端,师德不休,至今日起,赶出宏远,纵身不得录用”

朗润的声音乍然响起,众人安静了下来,听到这话,学生们欢欣鼓舞,陈夫子却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原本该除去心头大恨,痛快一场的情形,为何反倒成了

自己如今啷当的模样

学院里,陈夫子的大旗跌落,往日里受欺负的学子,纷纷走上前,唾骂陈夫子,饶是有众夫子在,却仍旧不能震慑住那些学子。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混乱中,秦汉凑了过去,偷偷地踹了陈夫子两脚,瞬间觉得心头大块。转头瞥见了一旁站着的李珩,于是扭头跑了过去,将他拉了过来:“快点踹,我给你挡着,别让其他夫子看到。”

李珩怔愣着盯着陈夫子,往日里被欺负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他又看了秦汉一眼,见他满脸兴奋。

不知怎的,脚竟然真的伸了出去。

踢完后。

顿觉心底畅快不已

而后还蹲下,捏着陈夫子的耳朵,道了一句:“记得离开宏远前,将那扣的一月月奉交了”

陈夫子气的吐血。

秦汉站在一边,双眸一亮。

待得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