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淮之恒先用电动剃须刀将青色的胡茬剃掉,又从洗漱台的柜子里取出男式护肤用品简单地画了个素颜妆容,将满身的疲惫遮盖,细细打理了一番头发,用发胶固定住刘海,弄成三七分。原身的头发已经烫过,经过淮之恒简单的梳理后,显得清爽温和中透着沉稳帅气。

出了盥洗室,他从衣柜中找出一套藏蓝色西装穿上,戴上名贵的手表,整体气质显得儒雅又尊贵。

让那个熊猴子再等会儿吧,反正死不了人。

淮之恒这么想着,加热了吐司,涂上一层果酱,还煎了一个鸡蛋,美美地用了一顿早餐后才出门。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离了高级公寓区,淮之恒顺着导航左拐右拐,才总算找到了Z市X分区的警察局。

该死的,那人怎么还不快过来,是想要饿死我吗!还他妈得和你这个垃圾呼吸一个房间的空气太他妈臭了!垃圾的味道都要飘过来了,你可以滚得再远点吗!许凌彬翘着二郎腿,他的手机被缴了,此刻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坐着干等着,显得十分不耐。

在他的身侧,一个胳膊和腿上都包扎了绷带的少年低垂着头,透过半长的刘海,射出一道冷酷的视线。

真是个人渣,想必他那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卓毓冷笑地勾了勾嘴角,但面部传来的刺痛让他呼吸一滞。

卓毓是私立梧桐学院高三的学生,家境贫寒,他是因学习成绩好而免除学杂费特招的。私立梧桐学院里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卓毓在同班中就是个透明人,没什么人愿意与他交流学习之外的事,而卓毓也插不上嘴。

自从一个月前他因为捡到了校花袁心怡掉在操场里的笔记本,还回去的时候恰好被一些人看到,许凌彬这帮校霸便盯上他了,动不动就给他找麻烦。可人家都是有权有势的,他不过是个成绩好点、家境贫寒的特招生,还指望有人会多给自己说几句话?

我说,刚才你不还很牛逼吗,这会儿他妈就不说话了?许凌彬一脚踹在卓毓身边的墙上,踹出一脚白色的墙粉,哗啦啦地落在地上。

卓毓一言不发,警察就在隔壁的房间,若是许凌彬有过分的举止,马上会被押住。

你给老子说话啊!快他妈向狗一样地跪下来求饶啊,让我高兴了以后还能给你根骨头啃啃!

警察局的隔音效果不错,隔着一面墙听不到,但当淮之恒和警察进来时,便听到了这么句话。

淮之恒是被警察带领着进屋的,便看到许凌彬一脸嚣张地用拳头砸着房间里的木桌,对着一个衣着半新不旧、身上带伤的瘦弱少年大放厥词,全然无悔改之意,警察看向他的眼睛里明确写了人渣二字,似乎想不透有这么个温和的大哥,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弟弟。

可以先请警察先生给我们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能够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并向受害人道歉。淮之恒微笑道,五分钟就足够了。

那警察点了点头,反正他们就在隔壁:可以,有什么事情向我们招呼一下。

当警察出去之后,房间内就剩三人,淮之恒的笑意骤然消失。

许凌彬,你在做什么。淮之恒冷漠的视线看着许凌彬,对方身高一米八几,而受伤的瘦弱少年顶多一七五,面对威胁却能够保持冷静。

啊?许凌彬回过头,不知道那高傲和不屑是对着何人: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饿死了,快给我带饭。

淮之恒跨步上前一步,站定在许凌彬面前,他的身高比对方略高一点,光是挺直身子站着,便有一种威势。他清雅的面庞上勾起一抹笑容:你饿了啊

没错,你,给我带饭!许凌彬高高扬起头,颐气指使的语气不像是对着自己的哥哥兼监护人。

啪!

随着淮之恒的一声轻笑,手掌接触面庞的声音是如此清脆,惊得卓毓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清俊沉稳的淮之恒挥落的手,以及脸部明显红肿偏向一边的许凌彬。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完全想不到是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士动的手。

许凌彬从来没有被许雅言打过,一时间眼睛瞪圆,惊诧到极致,待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面部扭曲地吼道:连爸妈都没动手打过我,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动手打我!

淮之恒笑意不变,伸出右手从另一个方向一巴掌落在许凌彬的另一边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更加用力,竟是将对方打得摔在地上,面部高高肿起。

我是你哥,是送你读书,给你钱用,给你地方住,不至于让你这样脑壳被驴踢的笨蛋流落街头,被流浪汉乞丐抢劫暴打的大哥!你这个纨绔如今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个给你吃喝给你穿住、在警察局里接你回去的大哥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量?

淮之恒这一番话简直像一条毒蛇狂喷毒液,不仅说得许凌彬又怒又怕,更是说愣了卓毓。只见他揪起许凌彬的衣服,将对方反手钳制住,让对方的整个上半身趴在桌上动弹不得。

许凌彬大喊:你做什么!?放开我!你殴打未成年人,我他妈要告你!

殴打?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许凌彬,你为什么要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呢?才高中就作死作到局子里,与其以后让你闯出更大的祸,让我这个当哥的背锅,不若我亲手废了你怎么样?呵。

咚地一声闷响,许凌彬眼前寒光一闪,一直钢笔直直地戳在了距离他鼻尖不到一厘米的桌子里,入木三分。

卓毓被这一系列的变动整得呆坐当场。

看淮之恒教训许凌彬的样子,说真的,他非常爽

警察在另一个房间是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的,为了避免淮之恒这位温柔的大哥被气得发疯,教训弟弟教训得过了火,他便急急地冲上前。

一个巴掌也就算了,他们见多了被亲友踢打扇巴掌的情况,严重的话,象征性拦一下就算了,可这笔

你他妈究竟想干什么!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许凌彬更用力地挣扎大吼起来,脚胡乱踢着。

淮之恒失去耐心地揪起对方的后领,冷酷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咆哮的风暴:没有我,你早就被大伯他们生吞活剥了!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样失败的教育才会让我们家出了你这么个东西!道德败坏、不知感恩,连做人的底线都不知去哪了呵,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被你气疯的。作为你的兄长,我郑重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会打断你的腿。听见了没有?

许凌彬咬着牙,眼里遍布血丝,凶狠地瞪视着淮之恒,像是在面对一个仇人。

呼淮之恒呼出了口气,许雅言父母在世时对这个弟弟百般宠爱,而他自己忙于学业和事业经常在外与这个弟弟打拼的少,却想不到许凌彬的性子烂成一泡屎!他威胁地扬了扬拳头,看着许凌彬瑟缩了一下,保持微笑地说:听见的话就点点头,并且给这位同学道歉!

许凌彬阴森地看着淮之恒,但奈何拳头没人硬,他根本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