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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是报社主编需要耳听八方的嘛,这篇稿子最近耳边听得有点多。你知道蓝海战略的作者是谁吗”

“呃,这个,那个,就是在下。”

“什么”高洋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您别叫了行吗香港还没人知道是我写的,我不忍骗你才吐露真话,能保密不”

“为什么要保密”

“你看我这样子,我说是我写的你信吗那大家都不信怎么办抓起来就算信了,一天到晚这里演讲,那里上课,我还活不活了”

高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你,至情至性,活得自在,我很是佩服。”

两人兴致上来,一杯一杯对着干。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喝光了两瓶东引高粱酒,这才起身离开。

陆致远自去前台结账,走过一个包间,突闻有人叫喊:“阿远。”

他退回两步一看,原来是邓小琪和张霖鹏在陪客人。

他想了想,做了个马上就来的手势,径去前台结了账,然后跟高洋解释一番。

高洋自然无话,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很是投缘,记得打我电话,我们下次再聚。”

说完,他飘然而去,古风盎然。

陆致远折回包间,几人见他进来,全都起身见礼问候。

除邓小琪和张霖鹏外,屋里另外两人一人叫宋志良,一人叫郭朝东,都是市区有名的唱片行老板,店里都有10万张以上的黑胶唱片,每月上门人数都在2000以上,在这台岛算是业内两霸了。

“这本细碟是陆先生第一张唱片吗”

“对,你们都听了吗”

郭朝东插话道:“肯定听了,就是听了后我们才二话不说,直接出来谈。”

宋志良竖起大拇指感慨道:“我都以为我已经过了哭的年纪,听了之后这眼泪就哗哗地流,后面那首歌真是没说的,你是这个。”

“我的中国心”

“没错,就冲这首歌,没说的,八块一张的货,你先给我们运过来20万张,我估计最后要上50万张的货。”

“那不是比香港还多”

“嘁,香港人会听歌吗除了那些沪省人,香港有几个会唱歌的”

“主要是这首歌太他妈会勾人,我们都离乡背井几十年,听这歌太有共鸣了。”

陆致远脸颊红得发烫,赶紧举杯遮掩道:“多谢两位对小弟和文志唱片的支持,我们干杯。”

几人轰然应诺,举杯饮尽。

陆致远请教二人开唱片行的心得。

宋志良道:“我只卖我懂的音乐,一切以歌声和唱片的质量为前提。”

郭朝东道:“干我们这行,除了懂音乐还要对这行抱有热忱,持之以恒,这市场肯定都是你的。”

陆致远听了两人这番言语,感受良多。

半小时后,几人纷纷离去。

临走时,邓小琪问陆致远,明天自己是随张霖鹏回港还是留下来陪他。

陆致远说留在这里除了徒耗银两毫无作用,不如早日回港。

邓小琪说你这是小气,不过也没反对,反而高兴地跟着张霖鹏走了。

回到板桥区大观路,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陆致远感到了一丝凉意,搂紧胳膊往国立宾馆走去。

他刚要进宾馆大门,发现左边不远处一个长椅上靠着一位熟睡的女子,上前细看,正是导演唐舒璇。

陆致远内心终于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霎时如同冰山被撞一般,迅速游移、融化,最终转为一团暖意。

第五十九章远景出版

他右手微颤,想要去抚摸唐舒璇的脸蛋,却不料女人一下睁开了双眼。

“你做什么”

陆致远迅疾缩手摸摸脑袋答道:“看到有只苍蝇,就想赶走。”

女人“啊”的一声站起,摸摸头发和脸蛋,见陆致远贼笑,这才晓得糟了戏弄,粉脸通红两眼一瞪,“好了不理你了,我回屋睡觉了。”

陆致远笑笑,跟了上去。

国立艺科专科学校创立于1955年,是台岛地区历史最悠久、学科结构最均衡的艺术高等学府,也是近代台岛艺术教育的重镇。

陆致远看着学校里面绿树成荫,建筑古旧,倒也颇为宽敞。

世事如棋,走马换灯,他不知道的是,侯孝贤刚刚从这个学校毕业,而李安马上就要进入这个学校。

唐书璇在学校里找了一个姓曾一个姓潘两个助教担任主要演员,又物色了一些学生做群众演员。

上午九点,剧组正式开拍。

摄影师张兆堂架好摄影机,调好定焦。

两位副导演张书平和卓柏棠各司其职做好准备,只等导演一声令下。

“摄影、灯光、道具、服装、化妆,有问题吗没有就开始。”唐书璇站在监视器后喊道。

打板员过去打板:“奔第五场第一镜,开始。”

陆致远饰演的杨医生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员,他偶然知道四人想要逃港,就提供了路线,然后跟他们一起每日训练游泳。

谁知情况出现变化,五人不得不提前启动计划,仓惶南逃。

抵达会州后,杨医生首先被捕。

陆致远前期一些单独的戏份已在永华片场拍摄,这次过来主要是参加合演。

前期并没有他的戏,所以他就在剧组各个部门认真学习、打打杂,碰到不懂的就问。

因他态度诚恳,导演又对他格外关照,所以别人大多不会藏私,总是倾囊相授。

剧组首日拍摄,晚上没有任务,所以临到傍晚,陆致远准备回屋,他还有诛仙剑要写,站桩和手印今天都还没练。

学校离宾馆有五分钟的路程,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人撞了上来,陆致远肌肉本能地起了反应,可是一看对方无害,这才放松下来。

“对不起”,那人说了一声,陆致远也不以为意,走了两步才察觉有异,一摸腰间,传呼机早已不翼而飞。

他暗骂一声,转身就追,那人见陆致远这么快就察觉,顿时撒开脚丫快跑如飞。

陆致远跟在后面,跑进一个左弯右绕的巷子后,不见了那人踪影。

他心有不甘,绕着巷子细细查看,最后走进一个挂着沙包的院子,一个四十来岁、挥汗如雨的男子正在对着沙包踢打。

陆致远看了看他就要进屋搜寻,那人停了下来,瓮声道:“找谁有事”

“有贼进来,我找他。”

“那贼不是你吗既然找打,那就来吧。”话音未落,那人一脚踢了过来。

陆致远也不胆怯,侧身一让,左手抓他来腿,右拳往他胸口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