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去李府探探虚实,自然先养好精神。
“咚”
“砰”
半夜,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奇怪动静。
仔细一听,是隔壁房间的声音。
像是在钉凿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张宁起身走出屋子,蹑手蹑脚得来到隔壁房间外。
他总觉得张大尺身上有怪异,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叮叮咚咚不知在干什么。
走到门外,张宁停下脚步。
白天时这间屋子被锁着,到晚上才打开。
屋里点着几根蜡烛,烛光不停晃动。
照出了一个明显的人影,正是张大尺。
张大尺走来走去,忙忙碌碌,影子在烛光下不停拉长,扭曲。
进门,张宁看到屋子正中放着上宽下窄的一物,长一丈,宽三尺,十分显眼。
他惊讶地瞪起眼睛,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此物,却是一口棺材。
棺材还未上漆,都是原木,此时张大尺拿着锤子钉子,正在钉这口棺材。
“砰”
“砰”
深更半夜,一个木匠在屋里钉棺材。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张宁毕竟不是一般人,艺高人胆大,很快就冷静下来,走了过去。
“张大哥”
张宁喊道。
张大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锤子“咣当”落地,砸在他自己的脚上。
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只是惊恐地看着张宁,退后两步,一下倚在那口棺材上,满脸见鬼的模样。
“你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
张宁哭笑不得,“张大哥,我白天救了你,难道你不记得了”
张大尺瞪着两只无神的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拍拍脑袋,“抱歉,女侠,我我又忘记了”
“算了,”张宁不在意道,目光盯着那口棺材,“大半夜的,你为何要钉这口棺材”
张大尺回头看了眼,神色茫然,“是别人定做的,几天后人家就要出殡用,我得赶紧给钉好。”
“谁”张宁问。
张大尺愣住了,手掌抚摸着那口棺材,嘴唇不停颤抖,“是谁是谁”
他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用脑袋撞棺材,砰砰
“究竟是谁让我做的这口棺材,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钉这口棺材”
张大尺浑浑噩噩,六神无主。
张宁见怪不怪,以张大尺这记性,有一天把他自己忘了也不奇怪。
“算了张大哥,别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张宁无奈,安慰道,“人家要棺材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哦哦”张大尺捧着脑袋冷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睛还在盯着棺材,动也不动。
张宁的目光,则迅速扫过屋子。
除了棺材,屋子里都是些木匠用的杂物和木料,杂七杂八地堆放在一起,显得十分乱。
突然,张宁的眼神瞄到了旁边的墙角,发现那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紫红色的绫罗裙,腰间系着一条雪白色的纱带,头上戴着一顶面纱,一动不动
张宁在门口站了半天,竟然没发现
这人没有半点气息。
“谁”
张宁大惊失色,难道是碰上了同类:女鬼
“不要怕,她是是我娘子”
张大尺急忙喊道,“千万不要伤害她”
说着,扑到那女子身前,作出保护的姿势。
“你娘子”张宁更糊涂了,“你娘子不是被恶霸抓走了么”
究竟什么鬼
张大尺太怪异了,难道他的记性差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娘子都能记错认错
“不不是的”
张大尺解释不清,索性转身揭下那女人头顶的面纱。
顿时,张宁看清了。
那衣服里不是人,竟然是一个木像
木像支撑着衣服,前凸后翘,纤腰细足,俨然是个美人。
张宁走过去仔细再瞧,面色更惊。
这木像,是用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的,呈现出奇特的银白之色。
雕工精细无比,四肢分明,纹络清晰,甚至连手指脚趾上的指甲,都雕刻得细致无差,栩栩如生。
第26章 深夜潜入
尤其是木像头顶,连一根根的头发都雕琢了出来,鬓角清晰,发丝成缕,涂上乌黑的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正的发丝三千。
这蛇腰娇躯,再穿上一件女人的衣服,便可以假乱真,难怪张宁会看错。
更大的怪异处,是木像没有脸。
它的脸上一片平白,应该还没有开始雕琢。
“娘子我的娘子”
张大尺像是痴汉一般盯着那木像,口中喃喃,神色痴迷。
张宁也盯着木像,发现这木质十分特殊,显现出银白之色,纹络细微,一寸之间竟有十几道不同的木纹。
“这好像是安魂木”
林小玉似乎认出了什么,惊讶道,“没想到,一个小小木匠,还有这种稀罕木材”
“女侠,什么是安魂木”张宁虚心请教。
“哼,看你态度还不错,姑奶奶就告诉你好了。”林小玉傲然说道。
林小玉虽年纪不大,但从小就爱读一些千奇百怪的书卷,其中就有关于“安魂木”的记载。
所以看到木像,她立即认了出来。
传说中此木生于遥远大川,百里内只存有它一颗树木,意思是只要有安魂木长出来,那方圆百里其他的树木都活不成。
这当然是夸张。
安魂木最厉害的用处,就是可安定心神,稳固三魂七魄,古有心神不定者,丢魂失魄者,便可用安魂木来治疗。
“张大哥,这木你从哪弄来的”听完林小玉的讲述,张宁问道。
张大尺摇了摇头,“好像是很早以前,从一个收破烂的手中收来的,我见材质不错,便留了下来”
“收破烂”张宁笑出声来,人间的普通百姓鲜有认识这安魂木的,大概在悠悠岁月中,都将其当成了普通的木料。
浪费啊
自从冯珠儿失踪后,张大尺思念成疾,每夜苦心雕琢,竟将这块安魂木雕琢成冯珠儿,给它穿上冯珠儿的衣服,仿佛娘子就能回到他身边。
“张大哥,既然雕琢的是你娘子,为何没有脸呢”张宁问。
一张没有脸的木雕,怎么看怎么怪
张大尺呆住了,双眼怔怔地盯着木像,神色悲苦,道:“我我忘记了娘子的模样,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说着,张大尺狠狠锤头,状若疯癫,“忘了我真的忘了娘子,我娘子究竟长什么模样,我真的不记得了,娘子她明明很好看的,呜呜”
张大尺又像个神经病一样发作了,抱着那个木像,哭哭啼啼。
口中痛苦大嚎。
听得张宁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这个张大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