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久那你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厨房里已经开始响起了菜刀剁着什么的声音,并不算小的声音掩盖住了磐舟天鸡说道某些词语时有些异样的声音。
“今天是夏日祭哦。”
饭桌上,磐舟天鸡、比水流、御芍神紫还有五条须久那围在一个圆桌上。围绕着还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几人之间说说笑笑,周围充斥着温馨的氛围。
如果说如此温馨的场景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么最当数的就是磐舟天鸡和比水流中间空出的位置。
明明是只有四个人的存在,两人空出的位置上还摆放着一副碗筷。就像是这个家里还有着第五个人的存在一样。
然而又确实是只有四个人。
五条须久那对此也探寻过,毕竟在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搞了个欢迎会,而那个时候那副碗筷就已经存在了。然而在被御芍神紫提醒了过后就收起了大部分的好奇心。
毕竟他不小心问起的时候整个屋子瞬间寂静下来的氛围他实在是不想再度体会。
“说起来,须久那的衣服浴衣我已经准备好了哦。”
磐舟天鸡身手从不远处的柜子上把一个盒子拿下来,然后递给了五条须久那。
“发来看看吧,希望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
“你的手艺”
五条须久那惊讶的看着磐舟天鸡,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浴衣。
虽然他不太懂剪裁,但是这套浴衣轮廓线条流畅款式精细,甚至还有手绣的花纹。不难看出制作浴衣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这是给我做的”
“哈哈哈好几年没有做了,手艺也退步了。”
看着五条须久那不敢置信的样子,比水流微笑着开口。
“收下吧须久那。”
他看着五条须久那手中的浴衣怀念似的感叹着。
“早知道自从我15岁之后这还是磐叔第一次动手做浴衣呢。”
“毕竟还是小孩子的浴衣比较好做嘛,须久那作为家里最小的一员当然要有优待了。”
五条须久那看了看摸着自己头发的磐舟天鸡,又看了看微笑着的比水流,总觉得他们两个好像话里有话一样。他不由得抬头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御芍神紫,对方神秘的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轻微的摇了摇头。
五条须久那:“”
我更在意了啊
“这个稠鱼烧这个章鱼丸子唔还有大阪烧”
看着第一次来到外面的夏日祭里五条须久那活泼的样子,磐舟天鸡的目光忍不住柔和了起来。
“虽然有一些相似,但是根本就是完全不同呢。”
“这是必然的。”
走在磐舟天鸡身边的比水流看着这个与过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夏日祭,微微的勾起嘴角。
“柚是唯一的。”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突然就想起来”
磐舟天鸡伸出手,在胸口那里比划了一下。
“当初你也就才这么高来着。我记得当初和小柚不小心分开了之后你着急的都快要哭了。”
“磐叔”
比水流的声音微微抬高,他恼羞成怒的看了一眼磐舟天鸡,然后微微的撇过头。
“我才没有”
“好好好,我们小流才没有。”
“磐叔”
这番对话结束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比水流突然开口。
“磐叔今年怎么会想到做浴衣”
“这个嘛”
磐舟天鸡揉了揉脑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低沉。
“小柚当时也是和须久那差不多的年纪吧总觉得有些遗憾来着”
不,其实是非常的遗憾。
小柚是一个柔软的孩子。虽然对于人很多的一类活动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只要是他提前做好了像是浴衣这样的准备之后,对方就会无奈的看着自己,然后乖乖的换上衣服和他们一起去。
磐舟天鸡甚至觉得自己能从对方微微鼓起的脸颊上看出对方的心思。
真的是好狡猾啊,磐叔。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在心里笑着做出回答。
不狡猾一点怎么留住小柚呢
这可是他仅余的一半希望啊
然而事实上起无论怎样的狡猾都无法留住那个孩子吧
而且狡猾的也不只是他啊。
“其实”
比水流的声音里带上了犹豫,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磐舟天鸡,声音却是极为的平静。
“我还是觉得后悔。”
像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又像是早已在心底深思熟虑。他的话语就这么直白的宣泄而出。
“如果我不秉持着那样的任性的话,结果是不是会是不一样的呢”
幼稚的正要证明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于是这样的自己直到最后都没有再直面的看见到过她一眼。
“小流。”
磐舟天鸡拍了拍比水流的肩膀,声音低沉。
“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
比水流愣愣的重复着,他低下头,喃喃自语着。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名为比水流的存在是可以为了梦想付出生命,所以名为曲柚的存在为了她的梦想逝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明明应该是理解的啊
可是为什么呢这种不受控制的悲伤却那么明晰。
它被深埋在心底,平时的时候甚至安安静静的宛如不曾存在。但是一旦触及到了某个关键的字眼,它就会骤然露出它的本性,突破封印。
然后掀翻世界。
于是原本风平浪静的世界被它搅得天翻地覆。火山喷发,大地震裂,河水倒流,就连天空也好似破了个大洞。
你只能默默地看着这末日一般的景象,然而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满心满眼的只有四个字。
心甘情愿。
“磐叔”
比水流的声音骤然带上了些微的嘶哑,他重新抬起头看着磐舟天鸡,磐舟天鸡却穆然的愣住了。
眉眼弯起,嘴角上扬,比水流的样子确实是微笑的。
然而
噙着泪水的眼底却如同显示着他真实的情绪。那透明的液体安静的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又从下巴滴落到空气中。
“我还是觉得难受。”
比水流自己甚至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抬起一只手放到了心脏处。
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感传来,从心脏处传来的震动格外的明晰,健康的让人无法想象它曾经被穿透到停止跳动。
明明是极为健康的心脏,然而此刻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它缓慢的压迫着心脏,一直一直,不曾停歇。在逐渐麻木了的疼痛中,仿佛能听到血液艰难流动的声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