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丢下他们二人自己跑路,提婆已心知不妙,手中蛇杖翻转,刚好解了趴在地上修罗使中的定身咒。
“快起来!”提婆喘着粗气大喝,她是正面迎上那道剑气的,自然内伤极重。
眼看着手持软剑的玄衣男子越来越近,提婆咬牙站起,举着蛇杖开始念咒。
“小心!”巫紫气虚无力提醒道,“蛇”
眼睛蛇再现,可那玄衣男子的脚步并未有丝毫停顿,软剑陡然发出震鸣,手腕翻转,剑柄脱手,竟是朝着獠牙森森的蛇口刺去。
一剑从蛇头贯穿蛇尾,剑身不停,直击提婆面门。
扑哧一声!
已是穿脑而过!
准到堪称神迹。
楚尧稍抬右臂,玄色袖摆下滑,露出一截肤色诱人的手腕,骨节分明的五指随意曲直,那穿脑而过的软剑于黑暗中重回他手。
剑身包括剑柄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巫紫眼睫微颤,好似又是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
更神秘,更冷酷,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绝情。
之前被撞晕了的修罗使清醒了过来,微一抬头,刚好看到提婆倾身倒下,脑袋一歪,眼珠子瞪大,额头眉心处一道长约五寸的椭圆形血洞开始缓缓流出血白相红的脑浆。
“提婆!”修罗使痛呼,爬行而前抱住提婆尸体。
楚尧驻足,软剑直指修罗使,语气平淡的毫无温度,“你想怎么死?”
与黑衣人站在一起的无痕皱了皱眉,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遂快步走至楚尧身边。
恰逢修罗使闻言看向楚尧,“该死的!你竟然杀了她!”
无痕脸色骤变,恨意浑然而出,磨牙霍霍,“修、罗、使!”
楚尧漆黑的瞳仁骤然升腾起火焰,握着剑柄的骨节泛白,“原来,你就是修罗使。”
修罗使看到无痕亦是想起了狼山之事,当时只道以为他有什么定身功法,现在明白了。
“是你这个小子!原来巫族传人早已与你等勾结在了一起!”修罗使猩红的眼睛瞪着不远处被无尘扶着的长发女子,“该死的贱人!本使跟你们拼了!”
然而,不等他站起,那软剑的剑尖已经直抵他的心口。
修罗使身体僵硬,看了一眼只刺破了一层衣料的剑尖,后背乍起冷汗,抬眼看向持剑男子,“你有兵器,我……”
话没说完,乌黑沉亮的软剑在眼前一晃,再去看时,那人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楚尧声色冷冽,“你还不配本王出剑。”
蔑视。
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只可笑的蝼蚁。
修罗使哪里受过此等侮辱,大喝一声,内力滚滚而出,攻势尽显杀招。
无痕冷笑一声,持剑极速后退。
玄色袖摆一荡,墨发已是无风自飘,手上无甚多余的动作,甚至连脚步都不曾动过,只是轻轻击出一掌。
修罗使攻击的势头顿住,面有震惊之色。
玄色背影转身,似懒得再多看那人一眼,左手负后,右手在前,看向麻衣女子,缓步而行。
无尘自觉退到不远处。
这时,立在原地不动的修罗使嘴角开始流下丝丝血迹,突然轰的一声!
整个人爆裂开来!
于街灯下形成一片血色雨幕!
那玄衣男子周身散发一圈银白雾气,竟将血雨完全避开,点滴未沾身。
这个男人,宛若神祗。
血雨落尽之时,他已站在她面前,眉眼深邃,瞳仁黑不见底。
巫紫心尖战栗,眼眶一热,鼻子一酸。
“尧哥。”
声音又低又轻又模糊。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伸出冰凉的右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继而用两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然后缓缓低头。
薄唇吻上艳红的血唇。
微凉的舌尖舔净血迹。
直到麻衣女子身形一晃,男人及时伸出手臂搂住。
看她脸色苍白如纸,已是蹙了剑眉。
于是将她打横抱起,长而弯曲的黑发垂在臂弯,手臂的力道紧了又紧,玄色衣袍摆动。
“回营。”
低沉悦耳醇厚富有磁性。
犹如玉石入水之声,瞬间撞进了躲在暗处一身黑衣的长发女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