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深不可测的灵性,就像是最顶级的量子魔方,不但游刃有余地吞吐着这些信息,并且轻易地便将刻意伪装过的蛛丝马迹,拼凑成了一张跨越了三维空间的极限,向着四维(时间)、五维(时间线的交叉),乃至更加深不可测维度蔓延的蛛网状怪诞物体。
不过,其本身却并未按照正常的弦理论(一门理论物理学上的学说,认为大至星际银河,小至电子,质子,夸克一类的基本粒子都是由占有二维时空的“能量线”所组成),超越时间的限制。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有两个只存在于四维空间的超正方体(tesseract 拥有8个胞、24个面、32条棱和16个顶点),以某种微微“错开”角度的方式,形成了有悖于逻辑的“叠加”状态。
(在同一个区域中【同时】存在两组【不同】的长宽高和时间。)
很显然,这个蛛网状物体曾经——更准确的说是最近——应该遭遇过重创,很明显能够看到原本异样但结构完整的【网】上,被拉扯开了诸多裂痕,它们正在不断蠕动着,缓慢而坚定地进行着自我修复。
其实,女科长也不是很理解,或者说懒得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这种彻底亵渎物理法则的现象,她只是默默地计算着“搭建”它需要投入多少的工时和人力。
这种规模……怕是要十来年的功夫才能完成,而且需要近二十个【超凡者】共同努力。
女科长一念至此,脚下很是随意地向着什么都没有的空中一踩,顿时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平衡,直挺挺地朝着间隔上百米距离的地面坠落了下去!
急速下落之时,她还略带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更加接近于圆形,仿佛静止在空中的雨滴,就在即将与地面迎来致命接触的瞬间,女科长突然向前一步踏出。
第一步沾满雨水的鞋底便踩在了某间房间的乳白色仿木质门框上,第二步脚下传来了树皮的坚硬触感,第三步耳边骤然充斥着嘶吼般的电吉他弹奏声。
嗯?
她抬眼一看,层层叠叠的空间错乱背后,露出了一个不断缩小的多边形小口,透出橘黄色的暖色调灯光的同时,可以看见一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哥手舞足蹈地享受着音乐,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近在咫尺的距离,有人正在观察着自己。
女科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的同时,加快了步伐的幅度,继续踏出了第四步。
…………
清风拂过树梢,沙沙的林木之声不绝于耳,这里的光照比起乌云密布的外界要好的多,没有固定方向的光源,左右摇摆,使得茂密的翠绿林地,一刻不停地的变幻出千奇百怪的迷离光影。
女科长刚刚踏入领地便眉头微锁,通过灵性“闻”到了一股腐败而病态,类似枯枝烂叶的气味,虽然极为淡薄,但却与其他的味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非常容易识别,却又让人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她思索了一阵之后,抚平了眉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位于一块林地中间的空地上。
女科长试着向下用力踩去,只感觉脚底传来了绵密草甸紧紧缠绕在一起所形成的惊人弹力。
呜呜呜。
不知何时,似悲咽又似哀叹的无言鬼哭徐徐传来,若是侧耳聆听只能分辨出是一片嘈杂的声响,根本就识别不出具体的方向,可若是不去理它,却又会变得异常刺耳,让人一刻不得清净。
女科长对这种足以吓哭普通女孩的恐怖场景置若罔闻,反而仰头望向天空所在的方向。
只见无数四四方方的砖石,彼此倾轧,相互重叠,构成了极端亵渎、反常,目测足有十万人体育场大小的半球形。
而且这些砖石还在以践踏一切理智,只能用矛盾、混乱、魔鬼般骇人的怪诞来形容的方式翻腾不休,将自身的堕落、扭曲不断推演到新的、更加变态的境界。
正当她仰望着这片荒诞至极的砖石苍穹之时,绿油油地草地上,随着光影流转而时隐时现的影子,却悄无声息地扭动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轮廓,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灵界邪祟】吗?
有所察觉的女科长毫不介意它们的刻意靠近,抬起素手沿着耳廓的弧度,将被微风吹散的柔顺发丝捋到脑后,露出了一只由于寒冷而微微泛出粉红色的柔美耳朵。
并且,她也注意到那些搅得人心神不宁的奇异声响此刻已然消失,唯有沙沙的树叶碰撞声愈发急促起来。
突然,毫无理由,阴影们以极其怪异的方式,冻结般僵立在了原地,而后便好似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面前之人的恐怖本质,犹如拉伸到极致的弹簧的贴地身影向后猛然缩去。
太迟了。
女科长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个炸裂般的反常字节。
这个字节如同无形的刀斧,出现的瞬间便击碎了虚空中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玻璃”,由此产生的裂痕无序蔓延,将整片空间撕碎成了彻底错乱,充斥着剧烈变形、扭曲和夸张色彩,仿佛由多变的几何彩块相互叠加所形成,只能称之为“格尔尼卡”式的地狱。
(西班牙艺术家毕加索画作,是一幅以立体主义、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手法相结合的抽象画。)
轰!
随着不亚于正午时分骄阳的电光亮起,一道雪白色,足有数层楼高的骇人雷龙,携带着无尽的浩瀚天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向了无辜躺枪的草坪。
尚未接触,溢散的电弧便将曾经的青草,灼烧成了被巨大的压力死死按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的焦黑草木灰。
轰隆隆的雷鸣之声惊天动地,一时之间,肆意狂舞,充塞天地的瑰丽闪电,成为了这片空间唯一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