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儿挺冷的,都蹲在外边儿也不合适,唐枭就和二师兄一块儿把男人带回小庄桥派出所。
端上热水,又怕他一个面包吃不饱,二师兄还给他订了一份外卖。
等他吃饱喝足,唐枭和二师兄才开始耐心的跟他说话。
不管唐枭和二师兄问什么,这个人就是不开口,不过他并不是对唐枭和二师兄的问话毫无反应,显然他是听得懂他们说话的。
“我觉得他是装傻”,俩人交流信息的时候,二师兄说道:“你注意到没有,他刚才吃饭的时候特别有条理,一点儿不像脑子有问题的。”
唐枭点头:“我也发现了。而且,他的口袋里有钱包和手机,手腕上有戴表留下的痕迹,明显是在跟咱俩装傻。”
他不想告诉警察他的身份,也不想让警察送他回家,那他可怜巴巴的蹲路边儿挨饿受冻神经兮兮的是想干嘛
“你去问吧,别太客气”,唐枭对二师兄说道。
二师兄问话一向直白简单,第一句话就是,“别装傻,说你到底想干嘛派出所不是收容所,我们没义务管你吃管你喝。”
男人还是不说话。
二师兄要给男人采集指纹,对他道:“拍身份证的时候采集指纹了吧那就说明咱们公安系统的指纹库里面有你的个人信息。你现在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我们通过指纹对比也能确认你的身份,到时候甭管您想说还是不想说,您的事儿我们都能弄的明明白白。”
男人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真是遇到难事儿了,要不我也不能跟你们这骗吃骗喝。”
“你能跟我们骗吃骗喝就不能跟我们说说遇着什么难事儿了”唐枭在旁边说道:“记住一句话有困难找警察。”
又跟男人磨叽了一会儿,男人终于扛不住两名警察的劝说,说出自己的“难处”。
男人叫张建成,今年五十一岁,二十年前跟妻子离婚,一双儿女都归妻子抚养。
妻子跟他离婚有充足的理由,张建成好赌
离婚之后,没有人管束的张建成越赌越大,房子没了,存款没了,连体面的工作都丢了。
近几年他都是靠打短工维生,手里头不仅攒不下钱还欠了别人不少钱。
欠朋友亲戚的钱好说,他总不还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关键的是他借的那些不该借的钱。利息多高就不说了,关键对方有手段,他不还钱就有招收拾他。
以前他被收拾的时候就死皮赖脸的去找前妻和儿女要,前妻还是不搭理他,儿女念在生育之恩会给他一些钱。
可只要他不戒赌就是一个无底洞,钱就没有还完的时候。儿女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一直给他补窟窿。
这次他就是被追债追的走投无路了才在外边儿晃悠的。
他现在兜里一毛钱没有,还一天没有吃上饭了,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和两张没有钱的卡什么都没有。
“警察同志,我知道赌博不好,我以后肯定改。可是那帮人也太过分了,他们吓唬我、sao扰我,甚至想动手打我,他们已经犯罪了。警察同志,你刚才可说了,有困难找警察,这事儿我既然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就得管啊。”
唐枭和二师兄对视一眼,都特别后悔,后悔花钱给张建成买吃买喝
丫这种丧心病狂的赌徒就该让他吃点儿苦头,要不他永远戒不了赌。
唐枭还留了个心眼儿,特意去查了一下犯罪记录和通缉记录。像张建成这种嗜赌成性的人,为了有赌资参赌,很可能铤而走险违法犯罪。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还牵扯出别的案子来
第481章 意外
张建成是一名老赖。
他欠一朋友钱,不是小数目,四十多万。那朋友追债,将他告上法庭,案子已经判下来,可张建成拒不执行,就这样成了失信老赖。
当然,全国上下老赖这么多,他一个赌徒成为老赖倒也没多出唐枭的预料。让唐枭没想到的是张建成的那位债主,在法院审判一个月后,意外死亡了。
警方根据现场勘查排除他杀可能,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自杀,最后认定是死于意外。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儿么
发生这种事,家属肯定首先怀疑张建成杀人吧,可死者的妻子和养子都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领取一大笔保额后便没有了动静。
因为事情发生在距离京都挺远的一个三线小城市里,很多内部的资料唐枭都看不到,即便很想了解案情细节也没有办法。
可她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儿。
这大概就是警察的直觉。
事情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唐枭和二师兄联系张建成的儿女,让他们把张建成领走。走后父子三人怎么相处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估计张建成也没什么好,不过已经跟唐枭他们没有关系了。
把人送走已经晚上九点多快十点,唐枭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气,揉揉眉心,头有点儿疼,模模糊糊的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大事儿。
太晚了,二师兄要开车送她回家,她也没客气。
回到家,发现晏梓非不在,唐枭才猛然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丫,今天约好跟张嘉辉他们吃饭的。
她一忙起来完全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也没人给她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她忙打电话给晏梓非,那边声音嘈杂,显然还在吃呢。
“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去还赶趟吗”唐枭抱歉的说道:“我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晏梓非轻笑,“我们这马上就要吃完了,没事儿。嘉辉知道你忙,他说下班的时候还看到你在处理警情,不让我打电话打扰你呢,明儿上班你再跟他好好说说就成。”
挂断电话,唐枭松一口气。
随便吃点儿东西洗个澡收拾完,晏梓非还没有回来,唐枭也没事儿做,干脆开了笔记本查东西。
张建成的债主意外死亡,判定为意外,案子已经结了,按说跟唐枭一点儿关系没有,可她职业病犯了,有疑问不弄清楚浑身不得劲儿。
她进入当地公安系统的内网,调出案子细节档案看了一下。
债主叫崔大龙,是张建成年轻时候偶然认识的朋友,关系还不错,每回张建成去到那边的城市总要到崔大龙家坐一坐,喝顿酒。
崔大龙三十多岁的时候是当地有些名气的民营企业家,后因经营不善申请破产。
在最艰难的时候,妻子带着他唯一的儿子出国了,从那以后再没有回来。
后来,他靠朋友的接济做些小买卖,手里头也有了一些钱,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妻子,奈何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他就把亲大哥家的孩子接过来当自己的孩子养。
人家领养孩子都领养年纪小的,从小养,长大了也能跟自己亲。崔大龙不是,他大哥家的孩子到他家的时候都快成年了,是个半大的小伙子,就是再怎么处也肯定处不瓷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