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分钟前他还抓住机会,要杀了张山涛,几分钟后,居然要靠张山涛保命。
……
“呵……总算好起来了……”
失去了金光的束缚,张山涛缓缓站了起来,揭开脸上的虎头面具,随手抛在地上,露出本来的脸孔。
他的面容与之前变化不大,依旧是通红的一张脸,满面络腮胡子,只是表情却与之前不同,没了先前的森然杀机,也少了几分粗鄙之气,多了几分落寞之意,整个人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
赵拂衣靠在塔上,眼不错珠地盯着张山涛,只看他如何选择。
他连续挨了几剑,剑伤都是小事,冻伤才算厉害,全身僵化,几乎挪不动步子。
面对眼前的局势,他心中也没什么底,就算张山涛转身来杀他,或者一走了之,也没什么办法。
撞塌宝塔,放出张山涛,本就是一次冒险。
“跟我走吧!”
张山涛站在原地不动,四周打量一眼,忽然笑了笑,转头对赵拂衣说道。
对于一旁的白衣人,他竟然理也不理。
“啊?”
赵拂衣不由一怔,白衣人还在虎视眈眈,张山涛怎么是这副态度?
就算他跟张山涛两人联手,也未必是白衣人的对手,更何况山下还有远远不断的军士追上来。
难道现在不是该拼死逃命么,如此风轻云淡是什么意思?
张山涛再没有多说,转身向山下走去,竟视眼前白衣人为无物。
白衣人盯着张山涛,眼神凄厉,忽然咬了咬牙,再次举起长剑,横在张山涛身前。
“你要跟我动手?”
张山涛看着白衣人,诧异地说道。
赵拂衣不由一怔,这是什么意思,他越来越弄不懂眼前的局面了。
白衣人没有说话,脸上带出狠色,剑出如电,急速向张山涛斩去,幻出一道碧光。
下一刻,赵拂衣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
叮!
张山涛身形不动,伸出左手,拦在身前,轻轻弹了一下,这一下速度并不快,只是不知怎么着,正好弹在剑锋上。
就听一声脆响,碧光戛然而止,白衣人双手虎口破碎,鲜血淋漓,长剑脱手而飞,径直落处十多丈远。
“我今天心情好,本不想杀人的……”
张山涛幽幽叹了口气,身形一晃,来到白衣人身前,信手一挥,左掌轻飘飘落在白衣人胸前。
咔嚓!
一声脆响,白衣人胸骨尽碎,鲜血从七窍中流出,接着,便化作一摊飞灰,就此消失不见。
赵拂衣看在眼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张山涛接连两招,看起来平平常常,速度也不算快,好像寻常人都能躲的过去,可是不知为何,白衣人居然没躲开,轻易被他杀死。
这绝不是因为这几招太过寻常,而是因为这几招太不寻常,即使继承了韩棠十多年的沙场经历,孤尘子的搏杀经验,也看不懂这一掌究竟厉害在哪里。
张山涛真的这么强吗?要真有这么强,早在采菊山庄,他就被张山涛打死了。
赵拂衣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寒,转头看了看倒塌的宝塔,再看看眼前的张山涛,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突然想起来,这座塔叫做镇邪塔,眼前这人,只怕已经不是张山涛了!
“走吧!”
张山涛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漫步向山下走去。
赵拂衣咬了咬牙,大步跟在后面,他不知眼前是什么人,跟在后面是什么后果。
但他更知道,若是留在这里,以他当下的伤势,面对千余精兵,更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