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先离开。离开之后有个女生去了她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她脖子上已经多了条丝巾。而且,她的着装看起来,明显是刻意整理过。”
说出这番话,不知道下了他多大的决心。想起当时听见侍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就觉得怒火难耐。他当时是强忍着怒气,才没有将怒气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但今天看见宁佑天,他不可能手下留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段柔欺负段柔。而宁佑天,险些杀了她。光是想想,他都能猜到段柔那时候的难过和无助。
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男朋友的责任。
“其实我真的没有不相信她。慕旋,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所以遇到柔柔的时候,我就觉得,就是她了。不管她怎么想,我都认定她是我喜欢的人了。”
房名杨很少说这样的话,而这些话,他也只会在傅慕旋面前说。
“所以我才会担心她,怕她受到伤害。他曾经伤她那么深,她为什么还要回头?我不介意她心中还有那个人的影子,我可以接受她一时的动摇,但是我不能原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尽办法伤害她。”
傅慕旋当然听得出他口中的“她”和“他”指的是谁。
她有点震惊,面对刚刚从房名杨耳中听来的故事。她相信段柔一定是因为有事才会约宁佑天去酒店。她甚至有点心疼,段柔需要用约宁佑天去酒店的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让她觉得很难受。
房名杨沉默之后,傅慕旋也没有说话。她也需要时间整理。
房名杨漆黑的瞳孔有些空洞,感受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落寞和无力,傅慕旋也觉得很不舒服。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是真的不希望谁受到伤害。
但是她没办法确认,没办法确定段柔的想法。
她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所有人在时光的打磨下,都有了另一副脸孔,那张脸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怒,那张脸上的情绪从来不真实,有时候在笑,却冷得如同高山上的寒冰。
段柔说她需要时间。
然而她需要的到底是放下宁佑天的时间,还是跟房名杨一刀两断的时间?
傅慕旋没办法给房名杨一个确定的答案。在爱情里,任何的第三方都只配当局外人,静观其变,无法插手。
“我调查过,在他们见面之后,那个男人放过了一个叫楚昊的人。”
房名杨有多仇视宁佑天,从他的语气就听得出来,他甚至不想开口提宁佑天的名字,而对于同样作为段柔前男友的楚昊,他明显是接受的。
谁没有一段过去。房名杨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会敌视宁佑天,完全是因为宁佑天伤害了段柔,而且还想要继续伤害段柔。
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傅慕旋听到这句话,才确定了段柔的想法。段柔对楚昊一直心怀愧疚,这件事她很清楚。
“但是名杨,”傅慕旋认真地看着他,“你是出于关心,却造成了柔柔的误会,你应该清楚,任何以爱为名的调查都不是对的。柔柔不理解,你应该体谅她。”
她并不是想站在段柔这边,而是因为她知道两个人的性子,不想让他们越走越错。
“我会跟柔柔解释。”
傅慕旋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房名杨却一把拉住她,“慕旋,这件事,你可以不管吗?”
傅慕旋讶异地看着他。
房名杨拒绝了她的帮助?
他明明很清楚,以他这样不善言辞不喜表达的性格,事情说不定会越来越糟。
房名杨了然的笑笑,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