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池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跟她说的，他始终沉默着，深邃的眸子里藏着很重的心事。开车的人是尹光熙，看见两人的表情，也都不敢说话。

车内十分安静。

越是这样的氛围，越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赵涵的话重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隐约间眼前似乎又闪过那张笑脸。

张扬、鬼马、轻浮、温柔，各种笑意都自带光环。

“我要你做我的保镖。”

“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允许你喜欢我！”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一定是被哪个渣男勾了魂，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放心，我们总会再见的！到时候我还是会追你的！”

……

自以为是地靠近她，现在又要自以为是地离开她了吗？

傅慕旋身子一颤，双手用力抓紧了膝盖。

她原本还抱着一点奢望，心里想着，这或许只是他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但厉墨池的到来粉碎了她的念想。

不愿相信，但却不能不信。

如果不是那么执着地想要去送他最后一程，她现在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坚持下去吗？

“有机会再还给我。”

韩以晨早就预想到自己的结局了吗？就算是那样，他还是对她笑着说出了那些话。护身符和他最重要的东西都在她手上，他就可以无所挂念地离开了吗？

傅慕旋的额头、手心、后背都是冷汗，她也在一阵阵地发抖。

厉墨池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然而他阴沉着脸，冷硬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他甚至都没有给予她一点安慰。

这也正好遂了傅慕旋的心。

安静地甚至让人窒息的车内，谁的心跳在怦怦地跳动着？

没有多久，他们已经到了举办送别会的地方，b市的静安殡仪馆。他们的车子远远停在殡仪馆外，旁边的人行横道上摆满了纯白的满天星，跟粉丝们身上的黑衣黑帽对比分明。

隐约听得到熟悉的歌声。

是韩以晨录的第一首歌，《staywith》。

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傅慕旋又险些泪崩。然而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难受，然后看向厉墨池。

“总裁，夫人，是否要从侧门进入？”尹光熙已经提前跟陈毅联系过了，为了避免麻烦，对方希望他们从侧门进入，不与粉丝正面相遇。

事态的发酵让他们也措手不及，相关的公关也已经发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更加激发了粉丝的不满。再清白的人也难以面对那么多怀着恶意的指责谩骂，众人之口却又无法堵住。为了避免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发生混乱，他们也不得不让傅慕旋避一下风头。

尹光熙看着傅慕旋，他们等的都是她的答案。

的确，侧门可以避免粉丝们的愤怒，但，可以避开她的罪？韩以晨最后留的那句再见，有多少不曾说出口的心酸？或者，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傅慕旋也是造成韩以晨出事的罪魁祸首，这一点她自己也承认。如果当时她留下来，如果当时她有所觉悟，如果当时他听出韩以晨的告别，或许……

傅慕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

“不了。”她甚至都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