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泽被沈青瓷那低微的声音刺痛了一下,终于学会寻找庇护了吗?他没有任何的迟疑,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沈青瓷深呼吸,她全身心信任的没有几个人。她的信任很矜贵,从不轻易给人。
就连楚沐泽也没有。
她对人的信任一般要建立在长久的交往上,要么建立在血缘上。一旦得到了她沈青瓷全部的信任,那么他们的每一次背叛都会让沈青瓷痛不欲生。
比如……江风瑾和许花姿。
尤其是被他们两个背叛之后,沈青瓷交付出完整的信任就更加困难了。
她对楚沐泽有信任,但是总是留了一条退路,至少心是没有依附上去,保留着一丝警惕,也保持着一丝距离。
如此,就算被他捅了一刀,也不会太痛。就算被他骗了,也不会太傻。
但是,一次又一次被他护了。甚至连这最无措的瞬间,都是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毫无怨言地承受她的不理智,陪她度过最狼狈的时光。
那一刻,沈青瓷的崩溃的脑回路就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应该得到她一生的信任。不管如何,他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无法抹杀。一件又一件,一次又一次,撼动她的心。她决定给楚沐泽那一种信任,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交出完整的信任对她来说,就是真的一丝怀疑都不会生起的那一种。
即使以后,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可是,她眷恋着。即使不是爱情,她也可以像柳安安一样,永远安静地陪在他的身侧,做他的朋友。
沈青瓷握住楚沐泽衣袖上的精致扣子,紧紧地拽在手里,就算是一人唱着独角戏,她也信了。
楚沐泽未曾入戏也没有关系。
仅仅相识了两三个月,就交付了所有的信任,这很冒险。
可是,控制不住,就是想要信任他。
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交付给他。
信着他。
就像相信着家人一般。
沈青瓷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她不应该害怕的,我大中国可以在法律的照耀下存在的,谁又真的能将她变成替罪羔羊?
她也不是受了欺压不吭声的家伙。要是逼她到了极致,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有沈家。
她也有楚沐泽。
沈青瓷听着楚沐泽的心跳,似乎觉得安稳:“我应该怎么做?”
楚沐泽默了一下,其实他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很多事情他都还不清楚。他圈住沈青瓷,似乎要给她力量一般:“相信我就行。”
沈青瓷笑了笑,有点如释重担的感觉:“沐泽,我相信你。但是,被检方控制的是我,需要被控告的也是我。我不害怕,但是我必须知道自己的处境,我才能更好的应付,我不能跟无头苍蝇一般。”
楚沐泽低头看了一下沈青瓷,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没有那么勉强了,声音也恢复了冷静。他干脆坐在地上,任由沈青瓷靠着:“江氏运输走私毋庸置疑,这一点无可辩论。”
沈青瓷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每一次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笑自己傻。无论是她还是江风瑾,他们都是普通人,怎么会跟那些东西沾染上关系呢?
但是,这一刻,楚沐泽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声音承认了。
让沈青瓷觉得……不可思议。她满嘴苦涩,似乎要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完整地问出来:“所以,江风瑾是一切的源头?”江风瑾掌握着江氏运输最大的股份,他看着江氏运输从小小公司成长起来,对江氏运输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楚沐泽点点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沈青瓷的肩膀:“江氏运输的运输网遍及全国,并且海陆空都有涉及。他平时也有主业,拥有正常的客户群体。但是私底下,他也会不定时的走私一些东西,用特殊的手法,混着一些货物。这么多年来,估计一直都在运行。”
沈青瓷咬着牙,眼前闪现过这么多年与江风瑾生活的画面,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会不会太夸张一些。江风瑾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沈青瓷情不自禁地摇头:“不,不可能。”
虽然,江风瑾跟她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六年的枕边人是走私大鳄,怎么可能?
果然,还是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