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浓稠得化不开,简言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桌上的空杯排了满满一排。
炫彩无数次打过他头顶,他无助到只有用灌醉自己的方式来催眠。
夜里十点,他第一时间接到了春花的电话,乔菀没有回老家,她能去哪?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人也不找,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要是被坏人欺负又怎么办?
她还在江城还是已经奔赴异乡?机场没有她的出境记录。轮船,火车,汽车,交通方式那么多无需登记,天大地大,他又该去哪里找?
几乎是不知不觉的,简言已安静地泪流满面。
调酒师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阅人无数,像简言此刻脸上悲伤到想让他跟着落泪的却是第一个。
因为简言太安静,双眼猩红,蕴满着泪水。脸上的表情,只要是人见了都无法无视的那种情绪。
调酒师快速得甩动金属器具,用1ozvodka,1oz白橙皮,蔓越莓汁调出一杯‘始终醉生梦死’置入古典杯。不动声色地推到简言面前,说了句,“试试这个!送你的。”
他将目光移向面前的酒杯,用右手勾到自己面前,一颗泪正巧滴进了杯子里,他始终安静着,一语不发。
炫红的颜色还真是应景,冰块悬浮在红色的液体上,就像他现在的心情,被冰雪覆盖下火热的心即便仍然有规律的跳动却难抵刺骨的寒意。
他仰头,一饮而尽。
浓眉轻皱,低哑的声音却有极大的穿透力,“好烈的酒!”语落的时候他浅浅勾起唇角,浮动的笑容却不是因为快乐。
调酒师微叹一气回了句,“这杯酒叫始终醉生梦死。”
“始终醉生梦死?”他双眼微眯着,眸底泛起考量。肩头,倏然一阵温热,他侧脸,竟看见了只女人的手。
深眸倏然一提,大手覆在那道纤细上,硬是将来人扯进了怀里,开口便唤了句,“小菀。”
怀里的女人笑了笑,蕾丝衣衫只是薄薄一层,不用仔细看就能隐约看见她的春光风韵。
精致的五官在浓妆艳抹下更有味道,女人的心里一沉,却很快恢复了神色,“什么小菀,我是小妖。”
有些挑拨感的声音淌出了喉,大胆地将柔软的指腹按上他的浓眉轮廓,一点一滴地下滑,“啧啧,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这么悲伤?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是虚伪的动物。如果你觉得寂寞,我可以现在就跟你走。”
简言轻轻一笑,他甚至把眼泪往回收一收,轻蔑道,“那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
女人撩了下自己的长发,手掌探到他坚实的胸口,覆在他心脏的位置,极有把握般说了句,“我觉得你一定”
话尚未说完,她已被不解风情地推开,他撇头,尖锐的余光打在她身上,沉吟道,“请离开。”
女人嘟起嘴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几秒功夫,已走了好远。阴暗的角落,弯弯盘着手,仔细听着女人的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