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萧瑟，雪景堪忧，只听一道刺耳的呼啦声响过，手起刀落间几只狰狞的断手已经滚落在纯白的雪地上，溅出满地的污血。

车内，思楠痛的满身虚汗，躺在莫云沣怀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外面世界的残酷。

看着她难受痛苦的模样，莫云沣心如刀割，紧紧将她揽住，期望能为她减少一丝痛苦。

“宝贝儿你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叫医生准备。”顾予问在旁边坐着，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只是两天没有见，思楠就憔悴成这样，免不了顾予问的千金脾气会发难莫云沣，“莫云沣，你是怎么照顾我宝贝儿的，她还穿着病号服，身体不好你就不能在她身边多陪陪吗，还让周启天他们带走宝贝儿，你要是没时间照顾她可以交给我，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云沣阴沉着脸，低头抿唇不语，幽深的眸色里更显愧色。

“不……不怪他，是我的原因。”思楠咬唇捂着小腹，一阵阵的腹痛让她虚弱的声音都跟着颤抖。

是她自己太大意，才会让自己和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现在她只求孩子不要有事，不然她会愧疚一辈的。

顾予问非但不满思楠的解释，反而更加心疼她，瞪着莫云沣，顾予问微嘟着唇瓣，冷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欺负我家思楠，害她住院的！”

莫云沣眉头拧的更紧，脑海里又出现那一晚他的狂暴，按住眸中的猩红，他紧了紧怀中的思楠，暗哑道，“对不起。”

对不起，那一晚对你太不珍惜。

对不起，在你住院后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对不起，在你需要我时我却远在香港。

对不起，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思楠眼角微湿，抬眸看向眉眼微闭的云沣，喉头瞬间哽咽。

她想开口说谢谢，可是一出口，压在唇角的痛吟却没有忍住，腹部的绞痛搅得她狠狠抓住云沣胳膊，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痛……好痛……云沣我们的孩子……”

莫云沣神色也随之一紧，指甲嵌进他的肉心，钻心的痛仿佛能透过她冰凉的手指传入他的心脏，抱住思楠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骨节之间泛出青白，半响，才从喉咙里摸索出几个字眼，哑声问道，“什么孩子？”

思楠说，他们的孩子！

……

悄无声息，夜不能寐，急愁枕边人。

书房里，莫云沣握着手中的化验单，脑海里满是躺在上一直未醒的思楠，焦灼又欢喜的心情最终变成难言复杂的苦涩。

后怕。

幸好他及时从香港赶回来，护住了她。

不然可怕的后果，不仅思楠和爷爷不能原谅他，就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对面，莫老爷子拄着拐杖，狠喘了几口气才捋顺胸间的气闷，训斥道自己孙子：“如果不是我让阿坤出面，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莫云沣只屏息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病例单子，没有开口回答的打算，他的确不打算让爷爷为这件事操心，几个小时前若不是坤叔半路拦住他们的车，他还打算继续瞒下去。

“思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瞒是瞒的住的？”莫兆天额上爆出青筋，踱着拐杖，“你爷爷年纪大了，可不代表不顶事！出差？亏你们想的出来！两个人还合起伙来骗我，幸好这次思楠没事，不然我叫你后悔去！伤了思楠和我宝贝重孙子，我看你还怎么瞒我！”

作为一位老人，莫兆天不想过多干涉他们年轻人的生活，生活上哪家没有磕磕绊绊，小夫妻都是头打架尾和。这一次，他原本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己解决，但睁眼瞎可不代表不管！

莫云沣闭眼，掩住眼中的疲惫，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低沉声音解释道，“我也没想到周启天敢这么对思楠，是我没有照顾好思楠，我道歉。”

莫兆天吹着胡子哼了哼，“跟我道歉有什么用，等思楠醒了跟他道歉才有用。”

抽走他紧攥手中的化验单，莫兆天还不忘再狠瞪一眼他。

看着爷爷孩子气的举动，莫云沣不由苦笑摇了摇头，“我知道。”

眼睛盯了一会儿化验单，莫老爷子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重孙，眼角的怒意都淡化不少，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重孙还未出世就遭遇这么多磨难，眼神又变得冷厉，“周启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莫云沣皱了皱眉，除了还没醒过来的思楠，他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

歪了歪脖子，他神色凝重的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思楠醒，我尊重她的决定，不过敢动我莫家的人，肯定要让他知道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