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沣冷抿着唇，不想跟爷爷讨论占绍弦，在爷爷眼中，占绍弦是多年流落在外的孙子，觉得对不起他很正常，但于他而言，他并不觉得是占绍弦可怜。

一个为了报仇连自己兄弟都可以算计，三年前的车祸，这次的婚礼，不知道他这位所谓的哥哥在伤害他时，有没有想过是他们是亲兄弟！

“爷爷，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公司了。”

看着他冷漠的表情，莫兆天在心底不由长叹一声，才开口道：“云沣，我跟你爸爸商量，打算将盛世四分之一的股份转到你哥哥名下。”

莫云沣剑眉一拧，“是觉得太愧对他？”

莫兆天点头，“他是我莫家的孩子，但因为我当年的过失，害他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爷爷很于心不忍。”

“只怕他根本不会领情，”莫云沣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爷爷你看不懂吗，他在婚礼上做的那些事，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想要的不是弥补，而是毁灭。”

“他想要毁了莫家，毁了盛世，毁了爷爷你拼打的这一切！”

莫兆天被激的脸色苍白，眸子里闪烁着晦暗的眸光，“这些都是我欠他的，我不怪他，云沣，我希望你们能见一面，让他回莫家认祖归宗……”

从未见过爷爷会有如此自责的表情，莫云沣深邃的眸子里微微透着血丝，俯身，他坐下，沉声道，“爷爷，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悔意涌上莫兆天的眸子，闭上眼，二十年的故事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叹了声气，他缓缓开口道，“当年的事情……”

时间在莫老爷子的陈述下分秒而逝，莫云沣的脸色随着故事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冷峻。

强撑的精神，在故事的时间变成他所处的这一刻时终于垮下来。

猩红着眸子，他颓废的扯了扯领带，哑声道，“就因为您当年的偏见，原本可以很幸福的一家人被逼的妻离子散？”

“云沣，爷爷选择亲口告诉你，就是不想再为过去的错找任何借口。”莫兆天靠在上，忏悔般低下头，双鬓的白发在他落寞自悔的背影下显得很是沧桑，“云沣，我不想因为我而使你们兄弟反目成仇……”

“爷爷，思楠流产了。”莫云沣抬起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打断道。

莫兆林沉浸在自己的悔过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思楠流产了。”莫云沣面无表情，紧攥的指节却已经泛白。

“流……流产……”莫兆天身子一僵，看向莫云沣，迟钝道，“思楠她……”

莫云沣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含着凌冽的冷意，目光灼灼：“如果二十八年前您能换一种处理方式，就不会有这样的报应了。”

“作孽，作孽啊……”身形消瘦的莫兆天终于支撑不住，豆大的泪珠落下，“这都是我的报应，是我毁了你们……”

走出医院时，莫云沣看着医院外的人来人往，只觉得心脏快要被挤爆，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压在他呼吸的肺口，窒息的他快要喘不过来气。

他不懂，他只是想好好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为什么会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