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秘的昏暗走廊内,占绍弦一人走到尽头,看着面前沉重的这堵墙门,雄鹰面具下的神色异常凝重,那双沾过血拿过枪的手在伸向铁重的雄狮门扣时,终是沉默半响。
门被打开后,只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夫人正背对着他在摆弄手边的花,气质从容闲适,宛若豪门贵妇般悠然高贵,占绍弦眉中闪过一抹沉重的温和,敛去周身的霸气,他缓步朝夫人走去。
站定在女人身后,他微微颔首,挺立的身姿是深深的尊重。
“还能记着我活着,不容易。”女人并未回头,暗哑的字语通过她的声带传出,像是艰难至极。
占绍弦暗着眸子,“不敢,母亲大人。”
女人转着轮椅回过身,一张暗色毫无生气的脸上尽是狰狞的疤痕,在幽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沟壑宛若吐着蛇信子的青蛇,可怖不堪,“绍弦,告诉我这些年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维护莫家的事!”
占绍弦一身傲骨微微躬着,低哑着嗓音,“对不起,母亲。”
女人冷笑一声,笑声凄然,脸上的皱纹便如青蛇窜动,“可笑,我阿九的儿子,竟然学会了道歉!”
占绍弦眸色更显漆黑,紧抿薄唇,他挺直的膝盖“噗通”一声跪下,“母亲,儿子做了错事,请母亲原谅。”
占阿九眸色一凝,眼中满是浓重的恨意,“绍弦我的儿,你忘了当年他们莫家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了?我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他们莫家所赐,还有你,要不是妈,莫兆天早把你掐死了,你现在竟然为了莫家背叛我!”
占绍弦脸色阴沉,“儿子从来没忘记母亲这些年受过的苦,只是母亲,莫兆天已经死了,儿子希望母亲能放下这段仇恨,活的快乐些。”
“闭嘴!”占阿九一声厉吼,打断儿子的话,坐在轮椅上的她因为愤怒浑身都在颤抖,“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占阿九一手养大的儿子,现在竟帮想害死我们母子二人的莫家说话!莫兆天是死了,可莫家还没有倒,我要让整个莫家为当年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绍弦,还记得你当年跪在这里发的誓言吗?”
占绍弦抿唇,缄默不语。
占阿九对儿子的不表态更是气愤,拾起摆放在她手边的蛇鞭,“啪”的一声凄响狠狠抽向他,“说,你是怎么发誓的?你说要为妈妈报仇,要让莫家付出血的代价,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这一鞭抽在占绍弦伟岸般的背上,他脸色微变,咬牙吃住剧痛,“母亲,放下过去的仇恨吧,莫兆天死前已经承认了他的错,这些年莫向海和萧青也不过有名无实,对您也一直心存愧疚,还有云沣他……”
占绍弦话还没有说完,后背又迎来吃痛火辣的一鞭,猩红的血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占绍弦双膝跪在地上,低颔的额头上渗出浓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