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许平风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他的琉璃这里娇弱,哪里禁得起这样的伤害。
擦完嘴唇上的血迹后,许平风看到了破损不堪的唇角,他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他换了水,又轻轻地替沈琉璃擦着脸上的冷汗,从额头到两颊,再到鼻子,下颚,这一系列的动作,许平风的动作都很轻,沈琉璃丝毫没有感觉到。
在许平风替沈琉璃擦手的时候,宁少丰正在坐电梯上来。
电梯一开,宁少丰就急急地离开,他有沈琉璃公寓的钥匙,所以也不担心什么,直接开了门进去。宁少丰喊了一声琉璃,但是没有应。
当他把整间屋子都看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沈琉璃的身影。
不过宁少丰注意到了桌子上摆的百合花,在热烈地绽放着。
宁少丰走了过去,他搓了下百合花花瓣,判断出了这花是今天才放进来的。今天沈琉璃出过门,难不成是来公寓这里?
宁少丰也不确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沈琉璃并没有来这里。
他有些失望,刚刚期待着自己能在这里见到沈琉璃的希望落空了。他离开了沈琉璃的公寓,准备坐电梯下去继续寻找的时候,他忽然被地板上的手链给吸引了。
他弯腰捡了起来。
手链极其名贵,也极其眼熟,宁少丰认得出沈琉璃的。他很努力地回想了下,他记得今晚在门上和沈琉璃亲吻的时候,他强硬地箍住她的手腕时,他是感觉得出她手腕上戴了手链的,而握起来的感觉也的确是条手链才有的质感。
宁少丰现在肯定了。
沈琉璃来过这公寓!肯定后来又离开了!
想到这里,宁少丰盯着还在缓缓上升的电梯层楼,恨不得它马上就到。手链掉在这里,沈琉璃肯定没走远。
“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了。
有个女人走了出来,打扮很简单,身上背了一个很大的包,宁少丰没有时间去看眼前的女人长什么模样。他直接进了电梯,在经过女人的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只不过现在他满心都是沈琉璃的踪影,也没有联想到什么东西。
在电梯门口缓缓地关上时,宁少丰见到那个背着很大的包的女人往沈琉璃隔壁走去,然后伸手按了下门铃,在门打开的时候,电梯门完全关上了。
这个打扮简单的女人就是许家的私人医生,年纪不大,很年轻,才二十来岁。不过许家对她的医术都很信任。她的名字唐周,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里,十八岁的时候承继了自己父亲的衣钵,在国际上发表了一篇轰动了整个医坛的论文。
唐周其实今天挺倒霉的。
这几天一直失眠,今天很难得睡着了,没睡几分钟就被许家大少的电话吵醒,要她马上秘密赶到某个地址。
许家给的待遇这么好,老板的话,唐周只能认命。
只是今晚许大少的话还真诡异,什么叫做马上秘密赶到?
好吧,秘密就秘密。
唐周一改平日很嚣张的打扮,直接整理了下仪容就出了门,为了达到许大少所说的秘密二字,唐周把很自己很拉风的医药箱装到了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里。
当她秘密地赶到许大少所说的地址后,见到了她所要医治的人时,她马上就明白了许大少为什么要秘密两个字了。
再想到刚刚在电梯门口上遇到的男人。
唐周不知道该感叹许大少勇气可嘉把别人的老婆藏在这屋子里时,还是感叹那位宁家大少爷的悲剧,找都找到这里了,却不知道自己老婆就在一墙之隔。
许平风说:“她身体有伤,你小心点。别太大力了,她很怕痛。”
唐周一愣,心想着果然媒体平时说的许家大少也沈家大小姐的是真的,瞧瞧这许大少,说话这么温柔,还再三吩咐小心些,就怕她这个医生粗鲁过度了,弄伤沈大小姐娇嫩的肌肤。啧啧啧。
这宁家,沈家,许家之间的三角恋果然让人回味呀~~~
唐周想归想,还是很敬业地点头。
许平风又说了:“等你帮她看过后,给她换上这件衣服。”
许平风指了指摆在头的新浴袍。
唐周在心里赞叹了声许大少对别人老婆真体贴后,又再次点了下头。等许平风离开后,唐周开始替沈琉璃检查身体。
在唐周解开了沈琉璃身上的浴袍后,她忽然愣住了。
眼前这位在a市里炙手可热的沈家大小姐身体上竟然布满了青紫红肿,丰满的胸暴上的沈琉璃身上瞅了瞅,发现还是完好无恙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唐周看得直想翻白眼,这许大少难不成以为她是条狼,会吃了沈大小姐么?
许平风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的伤严不严重?”
唐周想起刚刚自己见到的伤痕,面色有些凝重。刚想说什么时,许平风又说了:“我们出去说。”
唐周出了去,许平风轻轻地关上房门。
唐周这才开口说道:“挺严重的,要想完全恢复,起码得好好地养个七八天。”顿了下,看见许平风白了张脸,唐周觉得自己还是别吓这位大少爷了。
她说:“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只是伤到了皮肤外面,并没有伤到里面什么的,并不要紧。只是……”唐周抿抿唇,说道:“需要注意下夫妻生活。沈小姐这一个月最好就不要有。”
许平风一听,顿时明白了沈琉璃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对宁少丰的怒气。
他很镇定地问:“养伤的日子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唐周说:“我明天给你送内服的药物,内服外敷一起来,一个星期左右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平时也没什么注意的,除了刚刚说的夫妻生活之外,还有的……就是吃清淡点,喝多点水,最好吃多点淡水鱼。”
许平风一一记下。
沈琉璃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鼻子下似乎还隐隐约约能闻到薄荷的味道。刚刚起来的沈琉璃有些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的,浑浑噩噩。
也不知过了多久,昨夜屈上坐起来,可是刚刚动了下身子,却发现浑身都疼极了,身上虽然有着舒服的冰凉感,但是经过她这么一动,疼痛感就超过了那种舒服感。
她不禁皱了下眉头,口里也不受控制地呻吟声还未落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许平风一手握着锅铲,身上系着深蓝色的围裙,一副慌张的模样出现在沈琉璃面前,“琉璃,醒来了?还会不会痛?”
沈琉璃怔怔地看着许平风,并没有回话。
许平风没有听到沈琉璃开口,一时间也有些紧张,他赶紧走了过去,伸另外一只空的手,探了探沈琉璃的额头,没有预想中的热后,他才松了口气。
可是又见到沈琉璃还在怔怔地看着他,他以为她的伤口很痛,连忙说道:“你等等,我把锅铲放好了,再给你涂点止痛的药。乖。”
听到“乖”这个字的时候,沈琉璃总算回过神来,她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痛,猛地蹦跳起来,直接扑到了许平风的怀里,然后红着鼻子,嘶哑着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平风哥哥”四个字。
在沈琉璃心里,许平风就是哥哥一样的存在,有他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保护着她。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就算自己的情况再糟糕再狼狈,沈琉璃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哭出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哭得肆无忌惮,哭得天崩地裂,把许平风的衬衫都哭湿了。
许平风自然是不介意的。
他听着沈琉璃的哭声,心里只有心疼,和对宁少丰的埋怨。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就这样被宁少丰辣手摧花了。
他一边把锅铲拿得远远的,唯恐会碰到沈琉璃,另一边空着的手则是轻轻地搂住了她,手掌轻轻地拍着沈琉璃的背部。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很轻很轻,像是小时候妈妈哄婴儿睡觉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