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欲要再问,王叶只是笑而不言。
耶律大石半信半疑,也只得驱动兵马火速前行。
前面大军每日行进十余里,如今陡然加速到每日间六十里,只过得两日,大军便已经过得永安,转入了西京道中。
当下耶律大石又赶紧召来王叶,便开口道:“正要向先生请教,如今已然到得西京道,只我军如何便可日行百二?”
王叶便笑道:“林牙已然忘却前次之事耶?”
耶律大石满头雾水,便开口道:“未知先生所言何事?”
王叶回道:“当日林牙曾以军粮救济得数十万析津府民众,且引之入得西京道。如今正是彼等出力之时!”
耶律大石复开口道:“即便有得彼等出力,然则于我等行军又有何益?”
王叶便开口道:“林牙犹自未悟耶?只需遣得数十兵马以为前站,接下来如此如此便可!”
耶律大石闻言大喜,乃抚掌大笑,便开口道:“果然如此!只先生竟然早已将此事安排妥当。”
当下耶律大石便回头传下令来,从当日参与救济的亲卫之中拨出数十人马,使彼等一人双马尽力往前奔去。复传令大军,今日间当行得百二十里方可休憩。
底下诸将闻令自是大惊!林牙今日犯糊涂了?
西京道虽为金人所弃,到底还算境外,且几日前才有得一支金人大军西去!
若是日行百二十里,士卒倒是也能忍受,只谁来架设营寨?谁来砍柴备水?
即便不立营寨,大军以干粮过活,撑死也只能持续得两三日,大军兵力必疲,军心必乱。
眼见着耶律大石颁布如此糊涂的军令,底下诸将也不敢明言反对,只一番串联后,便忽悠了赫鲁这货前来劝阻。
然则诸将只见得赫鲁这货满脸怒气地往中军而来,这才过得一会儿功夫,又满脸笑容地回到了军中。
待到赫鲁将此事细细说于诸将,诸将闻言也是大喜。比起伐木扎营、挖沟掘壕来说,还是行军轻松一些。
诸将既然不反对,底下的士卒反对也没用,且听从将令急急赶路。
待到得天色昏暗下来,大军也堪堪行进得一百二十里,士卒们已是饥渴难耐,正满腹牢骚,只欲发泄而不敢。
然则就在此时,众人远远的便见着前方火光闪耀,隐隐约约正有一座军营。
士卒们见状自是大惊,此地又无友军,前面既有军营又有火光,只怕当有敌军驻扎于此。
唯有大军已疲,又如何是对方敌手?
士卒们大惊,将领们见状却是大喜。林牙所言不虚,果然有人早早便于此地准备得妥当。
当下将领们便驱动士卒前来,待进得军营,却见得营寨已立不说,里面柴火、温汤、食物皆已准备妥当。
耶律大石入得中军大帐,便有亲卫领得数名当地青壮头领前来相见。
耶律大石自是好言以待,且再为致谢。
地方青壮头领们却跪地回礼,开口道:“若非当日林牙活命之恩,小人等早已经饿死在南京道内。如今不过是代林牙修筑营寨,准备食物饮水而已。此等小事,又岂能同林牙大恩相比?林牙若有他事吩咐,亦或军中缺粮缺人,但请开言,小人等断无不肯之理。”
王叶于一旁听得此言,也喟然长叹!古人的操守就是好,但讲究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又岂是后世亡天下之后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