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后,换了件白衫,莫祈寒慵懒的斜倚在窗前,静望着院前那株腊梅,此时,已有些许的花骨朵结在枝头,散发出淡淡的梅香,夜风吹来,丝丝入鼻,飘散在肩的长发被风带起,拂过鼻尖与唇瓣,有微微的痒意袭来。
痒?她也是个怕痒的人……
亭子里,看着她与莫祈冥亲近,甚至还附在莫祈冥的耳朵上说悄悄话,他心酸至极,一个他倾力要铲除的对手,还有可能是他的仇人的人,她竟与他如此的亲近了,看着莫祈冥走进了他一开始布的局,逐渐喜欢上她,他却悔之,恨之了!
轻啜了一口酒,捏着酒壶的手指紧了又紧,而后一口灌入,闭上了眼睛。
马车前的一幕浮上心头,莫祈寒身子往窗前更靠近了些,心中又苦又涩,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即便开朗乐观如她,在对比中看到自己形单影只时,也禁不住伤心了,可惜……可惜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边……
二哥……二哥很紧张她,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与二哥闹不愉快的,可是这个女人是她,是他的女人……
烦躁间,又是一大口酒灌入喉,突然,他是这么急切的想看到她,想拥她在怀,告诉她,他就在她身边,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
身子一起,疾步走向内室的边,拧开机关,闪身入内。
房内,凌雪漫沐浴完毕,披散着长发,靠在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发丝,凌乱的想着心事,想梧桐的转变,想今夜她几乎又差点儿死掉,想无介的凌厉,想莫祈衍那一眼眸中的心疼与焦灼,想她的失态,想着姘头会不会来,来了又会说些什么,他是否知道她的遇险,是否会生气梧桐,是否……
莫祈寒从秘道里出来,意外的发现,烛台是熄灭的,想着凌雪漫该是已经睡了,便放轻了脚步,直到转过屏风,才发现她是坐着的,轻唤一声,“漫漫!”
“姘头!”
凌雪漫豁然抬眸,然后手忙脚乱的下了,扑向那声音的来源,钻进他熟悉的胸膛,头抵着他的胸口,轻喃道:“姘头,抱我。”
“漫漫别哭,我在!”莫祈寒抱紧了怀中微颤的人儿,温柔的轻语。
“没,我才没哭呢。”凌雪漫倔强的揉了揉眼睛,嗔道。
莫祈寒轻笑,“好,没哭,我的漫漫是最坚强乐观的,不哭。”
“嗯。”凌雪漫重重的吸了吸鼻子。
打横一抱,莫祈寒低头,闻了闻凌雪漫的颈间,笑意浮起,“漫漫身上好香,是不是泡花瓣澡了?嗯,梅花多一些?”
“呃……你鼻子真灵!嘻嘻,是的啊,喜不喜欢?”凌雪漫扬起了小脸,也笑了起来。
“喜欢,只要不是擦了香粉,自然的香味我都喜欢。”莫祈寒低头,轻吻了一下那柔软的唇瓣,朝上走去。
躺在上,凌雪漫侧起了身子,不满的嘟囔道:“还说呢,我都一直忘了问你,你身上怎么总有檀香味儿啊?害的我一闻到无介身上的味道就当成了你!不过,看身材,你俩很像啊!嗯,姘头,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无介?”
闻言,莫祈寒蹙了眉,“我身上的檀香味儿,是因为我房里一直点着檀香静心宁神,所以身上才有,那无介身上的我怎么知道?你把无介当成是我,不是太小看我了吗?无介不过是一个四王府侍卫,他有那本事号令众多手下吗?他又哪有本事出入大内天牢呢?”
“呃……”凌雪漫语塞了,想想也是啊,不由的摇了摇头,又瞪一眼莫祈寒,不高兴的嗔道:“你就跟我捉迷藏吧,看我一天到晚焦急,你高兴是吧?”
“漫漫,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自然是有苦衷的,你怎么不能理解呢?你知道的事情越少,对你越好,你明不明白?”莫祈寒也叹气,以这丫头毫无心机藏不住话的性子,一旦他说了,怕是被莫祈冥两句话就套走了,届时莫祈冥对她的喜欢定是不纯了,最多的会反利用她,逼他出现,然后,可想而知。
看到莫祈寒急怒,凌雪漫忙抱住他的脖颈,“姘头,我不问了,你别恼,我知道你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我等,等你说的时机成熟。”
“漫漫!”
莫祈寒心下一热,将凌雪漫反手一抱,两人身子全部滚落在,他含糊不清的问她,“漫漫,你心里只有我一人了吗?”
“……嗯。你呢?你爱我吗?”凌雪漫眼眶中溢出了泪水,用力的抓着莫祈寒的肩膀。
“漫漫,我对你的心,你懂。”
不待她回答,他轻捋着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低声说道:“漫漫,我想看到你时刻开心的模样,看着你如花的笑脸,我就会跟着开心,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的心会疼……漫漫,你不孤独,你不仅有一个好儿子,你还有我,终有一天,我会站在世人面前,牵起你的手,大声的宣布给他们听,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王……是我的夫人……相信我,很快很快的,不出三年,我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几欲出口的“王妃”,令他心上一酸,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却偏偏这样见不得人……让她顶着寡妃的名义,受人白眼……
“姘头!”
凌雪漫往他胸前蹭了蹭,抱紧了他的脖颈,眼泪纷涌而出,“姘头,我等,等你来娶我,等你给我一生一世,我们要生好多孩子,承欢膝下……”
“漫漫,会的,一定会的……”
莫祈寒如梗在喉,吻上她的眼睛,温柔的吸吮着她的泪,“漫漫,我想看见你笑,欢快的笑,兴奋的笑……不要哭,要高兴,我的漫漫是天底下最开朗的丫头,最会捉弄人的丫头,最会欺负人的丫头,更是最会迷了人心魂的丫头……”
“唔……谁说的?我就迷了你,再迷着谁了?不对,谁知道有没有真迷到你呢,你都不说爱我,你是个狡猾的大灰狼!”凌雪漫戳了莫祈寒的胸膛一下,厥着小嘴,吸着鼻子娇嗔道。
莫祈寒轻轻一笑,一捏凌雪漫的鼻子,说道:“不相信的话,那就尽管考验我,不急,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自信能经得起考验的!”
“切,我就不信,嘻嘻,我这人其实很恶毒的,你要是经不起考验,我会趁你睡着了,把你阉了做太监,哈哈!”凌雪漫咧嘴一笑,然后故意呲牙裂嘴的吓唬道。
“嗯?丫头,若阉了我,你可真要守活寡了!有我在,你休想嫁别人!”莫祈寒眯起了眸子,这一瞬间,脑中快速闪过了翠茗湖畔亭子里的一幕,心揪了起来!
凌雪漫哼哼鼻子,伸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挑衅道:“我若守了活寡,谁敢娶我,我就嫁谁!”
手腕陡然一痛,凌雪漫愕然的抬眸,只见莫祈寒扣着她的手腕,从窗子上照进来的微光投到他模糊的脸上,只看到那眼眸深沉的吓人,不禁心下一震,讷讷的道:“姘头,我,我是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不准开!”莫祈寒沉着嗓音,冷冷的道。
“呃……不开就不开嘛,你抓疼我了。”凌雪漫嘟了嘟嘴,生气的同时,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和紧张,又不禁心下甜蜜起来,见他依言松了手,便双手执起他的大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笑米米的道:“姘头,我没喜欢错人,是不是?”
“那是自然!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本公子这样专情的男人了!”莫祈寒扬眉,很是自信的说道。
“汗……”凌雪漫想擦汗,什么人嘛,又成自大狂和自恋狂了……
“说吧,你在翠茗湖的亭子里跟三王爷在说什么?瞧你开心的要飞起来的模样,虽然我喜欢看你开心,但这开心是别的男人给你的,本公子可就不高兴了!”莫祈寒一副捉x在的模样,活像自己已经被扣了绿帽子,满嘴的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