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愤恨的瞪了一眼正在认真工作的男人一眼。
好半晌,办公室内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再怎么不甘心最后也还是选择了妥协,上前坐到了椅子上,看到累积在桌面上的文件,认命的拿过来,仔细研读。
跟dk的合作还没结束,原本这个项目就是她负责的,只是后来因为她怀孕的缘故暂停了手头上的工作,她原本负责的项目移交给了项目部的人。
也对,她一个营销部的同时负责了两个重要项目,本来公司的人也就很不满。这会儿她一回公司就将翁子涵挤了下去,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底下的人绝对不会服气,在背后议论的有多难听,宋清月心底也有个底儿。
只是这次回来公司,她有她的事情要做,公司的人怎么想她不在乎也不会管,只要没有当面碰上找茬的人儿,她就当听不见。
手头上没了项目,工作也没有轻松到哪儿去。
翁子涵的工作能力很强,报告和数据都做的相当完美,只有近两个月的数据报表被宋清月发现了问题。
她皱眉,翁子涵这个女人是故意在找她?烦吗?留这么一个bug下来,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戳穿她?
“怎么?看不懂?”
听到沈屹琛的声音,宋清月头都没抬一下,“没有。”
秀眉深锁,她开始重新弄表格,又去了一趟部门翻找出了近两个月的资料报告,抱上去重新开始整理数据。
难是不难,跟着沈屹琛好歹也跟过几个月,基本的东西她还是懂的,只是太琐碎了,又要查阅又要重新整理。
忙忙碌碌的,一眨眼就是一天。
身子往后仰。手搭在后脖上,活动了下酸疼的脖颈。
她瞟了一眼桌上的触屏,点亮屏幕长指轻滑,跃然而入的就是一条短讯。
“下班了就快点下来,我在下面等你。”
余光瞥见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而这条短讯是七点多的时候发进来的。
应该走了吧?都两个多小时了…
宋清月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关了电脑和桌上的台灯。
离开之时,看到空荡的办公室,清眸?然。
工作的太认真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都记不清楚…
出了公司,闷热的夜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墨色长发,她不喜欢这种窒息的感觉,眉头蹙了蹙。
又是一年盛夏,她想该来的还是会来,没人能躲得开。
去年,她嚷着说要离婚,痛苦到无以复加;今年,如愿离了婚,她无恨也无怨,只是心脏有点空。
迷惘茫然的站在了路边,看着昏?的路灯兀自出神。
孟姜问她,常常摆出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脸是不是准备出家,她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出家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
靳旌聿又说她应该坚强点,可是坚强久了很累。
她都26了,家也散了。孩子也没了,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等她做完该做的事,她或许真的会找一处安静的深山古寺修行。
“嘀-”
尖锐的喇叭音划破了寂静闷热的夏夜,宋清月循声看过去,被远光灯晃了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干什么呢你?我在这儿等你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看到降下的车窗内,那张妖孽的脸,宋清月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没走?等我做什么?”
“接你下班。”靳旌聿理所当然的说,“我可不管,这回你让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怎么着儿也得赔偿我。”
宋清月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因为让他等了两个小时的事,心底有些过意不去,软化了态度上车,边系安全带边说,“那成吧,我请你吃饭!”
“谁让你请我吃饭。”
“那你想怎样?”宋清月系好了安全带,清澈的眸直直看向他。
“赔偿的方式有很多种,金钱、人情还有…肉偿,其实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要不你考虑下?”
她冷笑,“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可下车了。”
靳旌聿没能从她眼底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褐色的眸微闪,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深色,他撇开了头,说,“饿死了,先去吃东西。”
宋清月不是不懂他的心思,只是不想回应而已。
她从不相信真正用过心爱过一个人后还有重新选择的勇气,至少她没有。
就沈屹琛一个,占据了她生命十年,不,应该是…是十一年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沈屹琛一个人就占据了一半,他离开,心脏就彻底空了下来。
也不会再住进第二个人,也不需要其他人。
她一个人,挺好。
……
推开门,满室寂静,只有玻璃窗上落映的霓虹成画。
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沈屹琛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手上的饭盒,离开时,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都快忘了,他们两个人已经离婚了,宋清月不会跟以前一样在原地等着他回来。也不可能在他回头后还能看得见她。
今天一天,抬头都能看见宋清月,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还以为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离婚。
闹到这种地步,他是有点后悔的。
这几天,他哪儿都没去,时不时的去她家楼下晃一圈,要么就是睡在公司里,没变的是他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宋清月的模样。
记得更清楚的是孩子没了后,她癫狂崩溃的样儿。
他选择同意离婚,是不想看见她继续跟在自己身边郁郁寡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