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忽然开始骚动起来,宋清月和靳旌聿站在角落里都听到了议论的声音。
顺着看过去,视线聚焦的中心点。
宋清月看到了一袭月白色抹胸长裙,乖巧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宁晓媛。
视线顺着她慢慢往上,宋清月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沈屹琛。
笔挺的西装剪裁,衬着身形修长,在水晶灯折射的瑰丽光芒下,更显得他风姿绰约。
宋清月看着他,微微扯动嘴角。
其实看到他不意外,从一开始,她就在怀疑是沈屹琛,现在不过是坐实了她的怀疑,宋清月倒也没觉得惊讶。只是觉得嘲讽。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隔着很远,沈屹琛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在半空对接,一瞬就相互撇开。
神色冷淡的像是陌生人,谁都没有要上前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
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靳旌聿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很好啊。”她朝着靳旌聿浅浅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
清澈干净的眸底没有一丝杂质,熠熠流转着浅光,靳旌聿看着她,眸色暗沉下来,“别硬撑着,要是不舒服,我现在就带你走。”
“走这么快干什么?看戏要看到最后。”
宋清月笑,“不是你教我的吗?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应该狠狠还回去。”
是吗?他收回这句话可以吗?他宁愿宋清月是学着依靠他,而不是一个人闷着心事不肯说,不是一个人逞强的去面对一切。
其实她愿意的话,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根本用不着她来管。
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
宋清月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比起活在别人的保护伞下生活,她更想用自己的手创造好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不需要沈屹琛,同理,也不需要自己。
她很棒,很坚强,只是这种坚强背后依附着残破的身躯。他更不忍心让宋清月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上。
靳旌聿每次看到她笑,他都想说不想笑就不要笑,累了就不要继续逼着自己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他笑了声,意味不明的说,“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坚强,太坚强,我连靠近的借口都没了。”
“你这人可真奇怪,当初是你鼓励我要坚强点面对,鼓励我站起来。”宋清月始终噙着浅淡笑意,“现在又怪我太坚强,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是很矛盾,人生来就是矛盾体。
比起让她重新站起来,他更想宋清月学着依赖他。
“你说沈屹琛帮她的原因是什么?”宋清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有什么能让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愿意出钱去帮一个没有利益价值的人?”
“真爱吗?”她娇娇的笑着,眉眼弯成了一弯新弦月,“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沈屹琛一掷千金为红颜的时刻,真值!”
她说着将红酒杯搁到了侍者的托盘里,“走吧,戏看够了,有点累。”
“回去休息。”
靳旌聿只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才点头应允。
两个人提前退场,没人发现,除了—
沈屹琛看向角落,那里原本站着的两人已经离开,他漠然收回了目光,?眸如古井般幽深,无波无澜。
——
在总裁办公室看到宋清月时,沈屹琛微微一怔,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他便当宋清月不存在一般,进了办公室。
两人互不干扰,各自为营。
她整理了下文件。然后起了身,朝着沈屹琛走去。
规规矩矩的站在办公桌前,她恭敬唤道,“总裁,这是上个月的报表,请您过目。”
“放下。”
沈屹琛头都没抬,宋清月也不甚在意。将报表放到了桌上后就想走。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宋清月微愣,半晌后,她笑,“没有啊。”
她笑容温柔明媚,眼底干净清透,似乎真的没有被影响到。
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沈屹琛掀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深色晦暗不明,“我原以为你是断然不会来公司上班了。”
“总裁,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她始终带着笑容,“我在公司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来上班?”
“还是说…”宋清月眸色微闪,“总裁您很不想看见我?”
“没有。”冷淡简短的两个字回答了她,冷眸淡淡看着她,眼底如含着沉郁深沉的浓墨,虚虚实实的,摸不清真实情绪。
“既然这样,那我去工作了。”
“嗯。”
宋清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在他的注视下,她慢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遥想差不多一个月前,沈屹琛还以找u盘为由赖在了她家住一晚,半夜里就走了,然后就一直没露过脸。
这段时间,他去哪儿了,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她刻意不去关注沈屹琛的事,更没有去打听,所以她根本不清楚沈屹琛会突然间插手宁家的原因。
别拿爱情来搪塞她,她会觉得这个理由很荒诞,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