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门口,恰好撞上了靳旌聿,看到他等在大门口,宋清月先是一愣,随即深深皱起了眉。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的?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无疑是吸睛体,周遭的目光流连在他们几人身上。
一打照面,沈屹琛就知道了靳旌聿眼底的深意。
他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随后,缓慢又艰难的站直了身子。将手从宋清月手中撤了出来。
趁着她还愣神,沈屹琛说,“你男朋友来接你了,走吧。”
男朋友…
宋清月刚想开口,就被靳旌聿打断,他沉声说,“清月,你出去等我。”
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是有话要谈,宋清月硬是将要解释的欲望又逼了回去,迈腿离开。
看她出了门走远了,靳旌聿才出声,“沈屹琛,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实话?”
“什么实话?”沈屹琛意味不明的说。
“你不是…”
靳旌聿欲言又止,沈屹琛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嗤笑,“是又怎么样?告诉了她,能改变什么?她现在过得很好,我没必要去打扰她。”
宋清月现在过得很好。她曾经说为了自己没了梦想没了自我,她的世界中心都是自己,现在她终于脱离了这个怪圈,沈屹琛很欣慰她能够一个人站起来,也期待她能在不久后的将来得到她想要的自我。
眸紧锁着医院外,阳光下朦胧模糊的清丽身影,他说,“我不想将她托付给你,可现在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更加适合照顾他们母子两。”
说完,他又欠揍的加上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当个便宜爸爸。”
“你这么瞒着她,她以后要是知道了会更加…”靳旌聿忧心忡忡。
话都没说完就被沈屹琛斩钉截铁的打断,“她不会知道。”
“永远。”
他一僵,皱起浓眉,“不可能,纸包不住火。”
“如果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你也没资格留在她身边。”沈屹琛冷眼看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靳旌聿一噎,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不想瞒着宋清月,瞒着她,他心底更不好受。
万一未来她真的知道了真相,靳旌聿很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在她心底不仅不会占有一席之地,还会被碾压的彻底。
这个赌约,他赌不起,因为他输不起。
“我不会瞒着她。”
他一说完,沈屹琛就低笑出声,眉含讥诮,“你要是不打算瞒着她,早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实话,更不用刻意将她支开。”
靳旌聿被他说的顿时尴尬起来,他冷笑,“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心底想什么,我很清楚;你不可能将实话主动告诉她,因为你怕她会甘愿再次回到我身边来,你怕我会在她心上驻扎的更深。”
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靳旌聿罕见的沉?下来。
“如果不想前功尽弃,就装哑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沈屹琛冷声说完,随后迈开长腿离开。
“孩子呢?”
沈屹琛脚步一顿,声线愈冷,“那是我的孩子,不管你的事。”
他僵着后背站直,直到沈屹琛从医院离开,靳旌聿才松懈了下来。
他确实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告诉宋清月,沈屹琛的身体状况和孩子的事,可就跟沈屹琛说的一样,现在宋清月正在慢慢淡化沈屹琛存在的痕迹,如果现在被她知道这些事,她肯定会立刻回到沈屹琛身边去。
她会陪着沈屹琛走完接下来的时间,并且固执的为他守寡。
所以——他输不起。
“你为什么会来医院?跟踪我?”一上车,宋清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质问,她很不喜欢自己到哪儿都被人跟着、监视着。
“我…”他想开口辩解来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担心你,所以…”
“所以你就跟踪我?”宋清月皱起秀眉。“我是个人,不是你掌控的玩物,拜托你不要跟监视犯人一样全天24个小时都跟着我跑!”
“嗯…”他心事沉重,没有心思跟过去一样跟宋清月调笑。
沈屹琛这个男人就是打定了主意,算准了他不会将实话告诉宋清月才这么有恃无恐,偏偏自己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月,你有想过要回到沈屹琛身边吗?”
“问这个干什么?”宋清月垂着长睫,眸色不明,只是声线冷了下来。
她想到刚刚沈屹琛的一句男朋友,心底就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矫情,可是这股情绪来势汹汹,不受她控制。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她站在阴霾里走不出来,沈屹琛却可以不沾片叶的利索抽身?
站在遥远的远方,冷冷看着自己泥足深陷,看着自己挣扎,也没有要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意思。
“问问而已,你要是不想回答就当我没说过。”靳旌聿说。
“我没想过要回到他身边去,老实说,当初选择离婚,我也想了很久,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肯面对现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起他对我做过的一切,我会疑神疑鬼的去猜测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
“连基本的信任我都维持不了,我实在是做不到继续跟他生活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己逼疯。”她质疑着沈屹琛的一切,考量着他所有的真心有多少,长此以往,他们迟早是会走上离婚这条路的,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跟个神经病一样,她自己更加受不了。